“解脫?”br/ 白明世反問道,“你所謂的解脫,就是一個人遠離戰場,然後坐在這裡等死嗎。”br/ 吱呀一聲。br/ 搖晃的鞦韆逐漸停止擺動。br/ 被一句話直接刺痛,碇真嗣陷入沉默,他低著頭雙目無神注視著地面,似乎這樣就能和一旁滿是泥濘的沙坑融為一體般,逃離腦海中那些如跗骨之蛆的畫面。br/ 還有心中,這怎麼也揮之不去的深深痛苦。br/ “說吧,你是怎麼從那裡出來的,那裡又正在發生些什麼事情。”br/ 白明世走到了鞦韆一側與碇真嗣並排,他目視前方,道:“可不要告訴我,你是平白無故就在這裡等死。”br/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從那裡跑出來了……”br/ “好痛苦……”br/ “誰來……把我腦袋裡那些聲音都去掉……不要再繼續下去了!!”br/ 碇真嗣忽然抱著雙頭,痛苦的嘶喊道:“為什麼大家都在彼此傷害啊!?”br/ 白明世側目。br/ 無喜無悲,目光平靜注視著此刻的碇真嗣。br/ “我……能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做了,薰被你殺死,我被當作囚犯關押……可即便是這樣,我也努力去戰鬥了……到頭來什麼都沒有改變!大家、大家都在彼此傷害……血飛得到處都是……”br/ “美里小姐、加持先生!”br/ “每個人的內臟都散落在地上,大家都那樣看著我……滿牆都是血!!”br/ 拳頭死死攥緊鞦韆的鎖鏈,碇真嗣雙目無神,“什麼都不要問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br/ 一石激起千層浪。br/ 少年的情緒就這麼突然爆發,憤怒卻又無力。br/ 不好的東西不斷在他記憶中徘徊,越是想要逃避,刺痛的就越深,他已經近乎精神衰弱,可就算這樣,逃離戰場陰影也還沒有消失。br/ 白明世無所謂碇真嗣怎麼想。br/ 現在這個情況,他也沒有打算去安慰一個自我受創的少年。br/ 這個少年正處於痛苦想要傾訴但又不知道和誰傾訴的情況,他的喃喃自語,與其說是和自己對話,倒不如說是他精神恍惚在勸說自我放棄,被痛苦折磨不堪,少年人的情緒和內心都已經瀕臨承受極限,他是在和自己的內心宣洩著想法。br/ “看來應該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了。”br/ 白明世想到,“是早早就離開了戰場的人嗎。”br/ 根據碇真嗣的隻言片語,他能分析出,這個少年人大概是很早就從城中心跑了出來,並且在那之後,他還好像試圖到居民區裡,尋找葛城美里小姐以及那些關係親密的工作人員。br/ 只可惜,似乎是看到了一些慘不忍睹的畫面,現在精神上收到了衝擊。br/ 時間段,估計不會太遠。br/ 能在動亂中及早的脫身,並且現在還能安然坐在這裡,白明世預估,碇真嗣恐怕在最初的戰局階段後恐怕就已經當了個‘逃兵’,接下來黑潮肆虐、漆黑人影遍地的情況,他是完全脫節的,要不然碇真嗣現在又沒有駕駛eva,他的絕不可能像這樣安然無恙。br/ 這種情況,白明世知道,自己就算繼續問下去,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收穫了,碇真嗣脫離戰場的太早,有些情報知道的有沒有他多都是個問題。br/ 但是說到底。br/ 白明世會來這裡發現碇真嗣,這本來就是意外發現,沒有收穫也很正常,白明世心態端得很平,並沒有因此就心煩意亂。br/ 城中心那些黑氣漩渦內部正在發生什麼事情,大不了,等他日後安穩下來再探查也不遲。br/ “離開吧。”br/ “既然你想靜一靜,那麼我就不繼續打擾了。”br/ 默然無語,看著身旁肩膀顫動,無聲默默流淚的少年身影,白明世略帶遺憾,悄無聲息腳步向後退了一步。br/ 在昇華後的位格能力面前,白明世可以控制的自己腳步聲如來時般輕盈毫無聲息,此刻低著頭,碇真嗣連沙坑前方道路都看不清,他就更注意不到白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