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蛙不可語天,擬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冰,拘於時也;人類的眼界,終究是如此淺薄,在不可置信的真相面前,哪怕是自身親眼所見,卻也只相信自己所願相信的事物。當然,這其實並沒有超乎我的預料,每個人都有邪惡存在於自身,而為了讓他人相信自己是善良的。他們必須要說服自己,還有比自己更邪惡的人存在。”
“輪迴者,既然你質疑著眼下所發生的事情,懷疑著眼前畫面真實性,那麼不妨可以抬起頭,稍微注視下天空。”
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情緒變化,聲音只是如闡述著真實一般,說道:“統轄過去、未來、現在所有世界的終末,海的真實,將會敘述一切。”
無形之手撥弄時間,可能性不過也只是浩瀚宏圖中的片翼一角而已。
不是幻境,更非幻覺,所有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由海所呈現出的貨真價實答案,如果、如果、如果,順應剎那間的變數衍生出無窮未來,神的眼則統攬這萬千可能,在這其中演化出既定事實。
神秘人所點在白明世額頭處的那一指,表面上看起來,雖然像是讓白明世思維發生改變,衍生出這個局面的罪魁禍首,但實際上,神秘人的那一指,本身卻只是讓某種事物干涉瞬間消失,重新讓本該正常發展的軌跡呈現而已。
不同的可能性,所演化出的世界本就是真實的。
到底是什麼,才會讓一個人自大到連‘神’將可能性都展示在眼前的畫面都視而不見,單純只認為,自己所想事物才是真是的呢?
殘存的良知,將傲慢澆灌的猖狂。
嗒。
一滴雨,忽然唐突的在這時間靜止的世界中落下。
本來幾乎已經快要說服自己,將眼前事忘卻的曉美焰,聽到這裡她也不禁一愣,驀然間,心裡生出了不祥預感。
於是,她順著話語的提示,緩緩抬頭看向天空。
一瞬間。
浩瀚無窮的汪/洋之海,在視線的盡頭籠罩一切蔚然浮現。
曉美焰呆滯的看著目光中的‘事物’。
“浩瀚星海中,由可能性所演化出的不同世界,不同未來,全部都在海中寄存,向著你訴說著可能性中的真實。”
“這樣的畫面,到底又怎麼可能會是幻覺呢。”
聲音開口道:“曉美焰,你究竟還要視而不見到幾時?”
凍結空間中,只有這道聲音不斷迴響著,悠遠留長。
許久。
曉美焰整個人就像是一座雕像一般,只是僵硬的佇立在原地。
她緩緩回過頭,看向了自己身後牽著手的空之律者和白明世背影,目光逐漸變得無神,本該完全無法理解的真實,但在目睹‘海’的真身一剎那間,所有的荒誕想法便都已經消失。
再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語。
未知存在所呈現的事物,那樣的宏偉,那樣的可怕,如此在其之中所呈現的現實,又怎麼可能只是簡簡單單幻境這樣膚淺事物?
其實曉美焰本身潛意識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從踏入這個世界以來,從注視著白明世是怎麼從哥斯拉世界任務後,艱難一步步從深淵中爬起時,她就隱約清楚,這種畫面根本不可能是自己想象中可能出現的東西,那些浩瀚萬千想都沒法想的經歷,更不可能只是為了針對她內心,所以才特地演化出的幻覺。
只是。
曉美焰仍然被這樣走向的可能性所震驚,本能的想要逃避。
如果當初,白明世沒有救下自己的話,現實會變的更好?
這種事情,她怎麼可能承認!
……然而。
現在,當終末之海將那層內心的遮羞布直接掀開,把所有的真實不是透過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