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麥感覺到那邊的目光,看過去,是沈烈。
沈烈站在拖拉機旁邊,笑望著自己,眼睛亮得出奇。
冬麥自從上次後,是下定決心,不能和沈烈有什麼交道,好在之後也沒遇到,算下來也有十幾天了。
如今猛地看到,倒是不知道怎麼搭話,只當沒看到,別過眼去。
沈烈見她這樣,也收回目光繼續幹活了。
冬麥趕著驢車回家,路上自然聽了一耳朵,聽到大家議論沈烈。
其實沈烈這個人,也就是去年才復員回來的,按說在東郭村也沒什麼親戚,不過因為孫紅霞的那個事,他現在可是大名鼎鼎。
「我看那個沈烈,這不是長得挺精神的,一看就是能幹的,聽說這次他包攬了給幾個村送樹苗的活,能掙不少錢呢!」
「這得掙多少錢啊,光咱們村就栽不少樹,他這一下子,運了好幾車樹苗吧?」
「據說他是退伍的,有補助的,這也得不少錢吧?」
「補助啥啊,之前老李家媳婦不是跟著去相親的嗎,當時孫家問起來,人家直接說了,沒補助,一分錢都沒有。」
「有啊,怎麼沒有呢,我聽說孫家暗地裡打聽了,說是有補助,估摸著這男人怕別人惦記他的錢,故意說沒有,本來想著嫁過去,反正那補助跑不了。」
冬麥聽著這個,恍然,想著原來當初沈烈給人家孫紅霞就是說的沒補助,其實是有,補貼了別人,但孫紅霞暗地裡自己打聽了,覺得是沈烈故意說沒有,其實是指望著,等嫁過去,發現竟然真沒有,自然恨死了。
趕著驢車時,前面兩個三四歲小娃兒趴那裡看螞蟻,她只能停下來,哄著兩個孩子讓開路,那幾個說話的見是她,便問起她買賣如何,她隨口說一般。
那幾個便又提起來沈烈,提起沈烈,自然就提起孫紅霞。
「這紅霞啊,到底中的什麼邪,好好的一個女婿不要,非要再相親,你說她現在離婚了,哪能相到好的!」
誰知道正說著,就見孫紅霞她娘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
孫紅霞她娘年輕時候就挺潑的,聽說當初和人家寡婦吵架,站在人家門前對著人家從早上罵到晚上,罵得那個寡婦差點喝農藥沒了。
她閨名以前叫陳紅丫,不過因為潑,也因為年紀大了,現在人家都暗地裡叫她陳老丫,她自己也不反駁,動不動掐腰說老丫我如何如何,倒是很受用。
現在她聽到這話,自然是氣得夠嗆,從來只有她挑撥別人的,還沒想到別人背地裡還能說自己閒話。
她掐著腰罵起來:「你們這是啥意思,我家紅霞怎麼了,我家紅霞還沒進洞房就離婚了,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憑啥找不到好物件?我家紅霞也能生,身體沒問題,比不能生的二手貨不知道好多少,憑啥找不到物件?」
一時又罵沈烈:「沈烈那種人,就是不行,你們別看他現在能折騰,早晚也得賠了!瞎折騰能掙幾個錢,還不是老農民,我閨女以後找個吃商品糧的,找個好的,你們看著吧,肯定比沈烈強一百倍!」
她罵得氣勢如虹,滿大街都知道她是一個潑的,誰願意和她吵吵,再說大家本來就是沒事說閒話,也就沒人搭理她。
反倒是冬麥,這個時候已經將兩個孩子哄到一邊,正打算趕著驢車離開,聽到這話,就聽不下去了。
她便道:「嬸,你剛才啥意思?你罵人就罵人,你罵沈烈,我管不著,你指桑罵槐罵我,就說不過去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招你惹你了?」
陳老丫彷彿剛看到冬麥:「喲,冬麥哪,你說啥呢,我怎麼罵你了,我哪句話罵你,我可不知道,要不你挑出來給我說說。」
這顯然是羞辱冬麥。
冬麥冷笑一聲:「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