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何海峰打住了,用眼睛頗有一些深意地看著林振華。林振華被何海峰盯得有些窘,他低下頭,問道:“老何,……嵐嵐現在怎麼樣了?”
何海峰唯一放不下的事情,自然就是何嵐了。聽到林振華主動問起來,何海峰輕嘆一聲,說道:“嵐嵐現在在一家大型政策xìng國企工作,工作非常努力,也得到了領導的好評,事業發展方面,是不用cāo心的。只不過,在個人問題上,她還是依然如故。”
“我對不起她。”林振華黯然道,“是我耽誤了她。”
何海峰道:“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怨不了你。我和她媽媽現在也想通了,其實,只要她自己覺得幸福就好了,我們大人沒必要用自己的觀念去約束她。小林,我不希望嵐嵐破壞你的家庭生活,不過,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照顧她。”
“我……不明白。”林振華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回答道,他真的有些不明白,何海峰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呢?
“呵呵,好了,不說這些了。”何海峰道,“我這趟來渾北,主要是想看看整個老工業基地的情況,現在看來,振興老工業基地的工作,是成功的,我也就滿意了。小林,未來的世界是你們的,整個國家的前途,包括我的寶貝嵐嵐,我都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夠不負重託啊。”
564 一個時代結束了
“一個時代結束了。”
在何海峰告別政治舞臺的時候,西乎公司董事長大澤彥也正在會議室裡,對著一屋子的董事、高管,發出了這樣一句哀嘆。
這是西乎公司的最後一次董事會,明天,西乎公司將會正式宣佈破產,這家有著百年曆史的大型裝備製造企業,終因資不抵債,被淘汰出局了。
兩年前與漢華爭奪通用公司衝壓生產線訂單的失敗,是西乎公司最大的轉折點。在那之後,以漢華為首的中國機床企業開始聯手絞殺西乎公司,它們以與西乎公司基本相近的產品,以及低於西乎公司一半以上的價格,把西乎公司的傳統客戶一個個地撬走,讓西乎公司的市場rì漸萎縮,直至最終崩潰。
為了擺脫困境,大澤彥也採取了不少措施。他先是關閉了兩家開工不足的工廠,以降低成本。然後,又擠出資金加強新產品開發,希望利用技術優勢來扼回敗局。然而,所有這些手段都沒有能夠使西乎公司走出泥潭。在經過兩年的苟延殘喘之後,西乎公司終於破產了。
西乎公司走到這一步,其實也是必然的。在過去的十幾年中,rì本的製造業持續地外遷,許多企業寧可讓中國企業代工,而不願意把工廠留在勞動力成本極高的rì本國內。下游製造業離開之後,作為上游的機床裝備產業也就自然而然地走向了衰敗。
此外,自從90年代初房地產業崩盤以來,rì本經濟陷入了長期的低迷,97年開始的亞洲金融危機更是如雪上加霜。這兩年,西乎公司的股票不斷下跌,投資者信心不足,大澤彥推出的許多自救措施無法得到投資者的支援,公司的破產也就在所難免了。
真到了要宣佈破產的境地,大澤彥倒反而覺得輕鬆了,他有一種得到解脫的感覺,終於不再需要時刻地擔心著老對手漢華重工又出什麼yīn招了。在大澤彥看來,林振華是一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他更像是一個攪局者,把整個市場的秩序都破壞了。現在西乎公司出局了,市場屬於漢華重工了,大澤彥很想知道,林振華打算如何在這個被攪亂的市場上繼續經營下去。
“各位,感謝大家這麼多年為公司所做的一切,請原諒,我辜負了大家的厚望,請原諒。”大澤彥站在前面,向眾人深深地彎下了腰,鞠了一個90度的躬,久久沒有直起身子來。
董事和高管們都低著頭,不吭聲,也不知道是同樣感到慚愧,還是在在抓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