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卻見永福有些魂不守舍,不由輕聲問道:“想什麼呢?莫非被這花燈耀花了眼?”
永福搖搖頭。小聲道:“確實是被這花燈刺激著了,心裡刀割一樣地痛。”
可把秦雷嚇壞了,關切道:“要不要歇歇,給你傳太醫吧?”
“大哥太緊張了,人家早好了。”說著還舉起小胳膊,在秦雷面前晃了晃,以示強壯,然後才幽幽道:“這些燈籠做工何其精美?用料何其貴重?不知要耗費多少民脂民膏才能製成。但這些東西除了給貴人們賞心悅目還有什麼用?而且一過完上元節。便會撤下扔掉,何其浪費啊?”
秦雷頓時傻了,他沒想到妹妹竟變得這麼高尚,瞠目結舌的聽她繼續道:“如果蓋成房子,應該可以讓上千戶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不用幕天席地,免於被凍死凍傷吧。”說這話時。永福公主一臉地憤慨與痛惜。
秦雷還是第一次見她這種表情呢,苦笑一聲道:“我說妹妹哎,你啥時候成憤青了?”
“啥事憤青?”永福不解的問道:“怎麼這般…不雅?”
“憤怒的青年!”秦雷上下打量著永福,雖然身子大好,但她還是要比一般女孩子嬌弱許多,實在與憤青那精力過剩至無處發洩地形象有天地之別。秦雷突然想起了塗恭淳,那應該是個標準地憤青吧。
“人家就是很憤怒嘛!”永福緊緊攥著粉拳道:“樂先生說: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而德政的第一條就是厲行節儉、愛民恤民而不是勞民傷財!”
秦雷像看到恐龍一樣瞪大眼睛,怪叫道:“樂先生?難道你們還有聯絡嗎?”心中打定主意,要警告一下這老小子…你當永福地爹都綽綽有餘。可不能耽誤了我家小妹!
就像每一個當哥哥的、甚至當父親地一樣,他對妹妹的保護欲之外,還有些或多或少的佔有慾…這並不是什麼齷齪念頭,只是捨不得、或者不習慣向來依賴自己的小丫頭,突然去依戀別人,僅此而已。
“樂先生去歲借給我一套終南札記,乃是他年輕時讀書的心得。”永福滿面神往道:“他太厲害了。看什麼問題都一針見血、高屋建瓴…”
秦雷眨眨眼。弄不清這到底是偶像崇拜還是什麼,但大過年的也不好直接問。便將疑問壓在心底,陪著小憤青一路走下去。
等把秦霄找回來,時候也不早了,三兄妹便不再徜徉,抓緊時間走到慈寧宮。
等進了大殿才發現,他們來的可夠晚地,只見皇后、嬪妃、公主、命婦等一干女眷俱已到齊。眾女眷的服飾也與平時不同,顯得更加的繁瑣華貴,顯然是特地為佳節準備的。那些已婚的貴婦們頭戴各色鳳釵,身穿對襟比甲,外罩各色長褂,各色寶石掛鈕,耳戴各色墜子。
之所以說各色,是因為不同品級所用的顏色不一樣。就拿鳳釵來說吧,皇后娘娘頭上戴的乃是黃金色…人家號稱母儀天下,當然可以用這顏色。而包括瑾妃在內地四位夫人就稍微遜色點了,她們頭上插的是明黃。再往下依次是紫色、紅色、藍色、綠色等等。反正各品級有各品級的顏色,弄錯了可是大罪。
而永福和山陽這樣未婚的公主,衣著便簡單多了,除了代表喜慶的大紅氅衣之外,只是頭上加戴做成福壽二字地紅絨縷。兩把頭上,各插大紅穗子,垂至肩頭。
至於秦雷這樣的男性,便沒有那麼多講究了,祭祖穿什麼就穿什麼,保證錯不了。
秦雷便與弟弟妹妹分手,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大殿裡比往年擁擠許多,因為辭久宴取消了,所以那些本該在太極殿陪客的皇族男丁,只好過來一道守歲。好在此時男女之防不太過分,又加上大喜的日子,這麼將就了。
因為是皇家全族聚會,所以座位安排也是按照族譜來的,並不因為誰是皇帝的兒子而打破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