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戲謔道:“敢問曲大人,一位奉公守法的王爺,就算他領著內府總管職、兼著戶部協理,想積攢下這二百萬兩銀子,需要多少時間?”
曲巖恭聲道:“回稟相爺,郡王銜年入一萬五千兩,內府總管職可年入五千兩,協理戶部也有兩千兩的收入,也就是說簡郡王殿下全年正常收入一概是兩萬兩千兩白銀,攢下這二百萬兩大概需要九十年時間。”
文彥博頷首道:“謝謝曲大人,”說著又望向秦雷,面帶嘲諷道:“王爺,您怎麼解釋這鉅額財產?”政治鬥爭到最後,總是要拿鉅額財產不能說明來源說事。誰都有說不明白的財產,便都有把柄,只要在政治上被打倒了,就會被抓這個把柄,鮮有抓不住的時候,確實是方便實用,還很可靠呢!
秦霖面色灰敗地望著秦雷,只見他也陰著臉,聲如寒冰般的問道:“丞相大人還有什麼要指摘的,便一起說了吧?”
文彥博儒雅地笑:“這難道還不夠嗎?”
“那即是說沒有了?”秦雷面色依然冷峻。
“算是沒了吧。”既然女兒回來了,文彥博對老四的憤恨稍微輕些,想讓他下地獄的**也沒那麼強烈了。而且在文彥博這種把政治生命看的比真實生命還要重的人看來,葬送掉秦霽地前程,斷絕他東山再起的一切可能,是比殺了他還要快意的。
秦
老三一眼,老三艱難的點點頭,便緩緩道:“只要丞不再追究秦霖的問題,孤以他哥哥地身份許諾…”說著,回頭看了看昭武帝,只見那位至尊面色陰沉似水,卻沒有絲毫替自己說話的意思,秦霖心中不禁嘆口氣,澀聲道:“秦霽會自請除去郡王銜、辭去一切職務,終生…不再任事!”說到最後。秦霽的眼圈已經通紅,面色卻青得發紫,他感到徹骨的寒冷。
這時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了秦霽冰涼的雙手,是秦雷,他執著秦霽地手,聲音如極北凜冽地寒風,一字一句,冒著森然寒意道:“誰若是還敢再拿秦霖說事。只一次,孤王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所有人,包括都察院的言官都能深切感受到隆郡王語氣中決絕的殺氣!
文彥博微笑著剛要說話,便聽秦雷的聲音炸響道:“也包括你。文彥博
文彥博的面色一下子變成醬紫,憤怒道:“老夫是三朝元老,國之首輔,又是爾等老師,你怎跟直呼老師的名諱!”場上局面一下子劍拔弩張起來。
見座師拍案而起,上百文官轟然出列,齊聲道:“請王爺向相爺道歉!”
李渾撇撇嘴,搖頭阻止了身後武官隊伍的動作,在一邊看起了熱鬧。
時間應該定格在這一刻,這個秦雷與兩巨頭之一第一次正面交鋒的時刻…
這一刻。數百身著紫色紅色官袍地文官們,像之前無數次所做的那樣,堅定的站在文彥博的背後,用群體地力量對抗著暴力者。
這一刻,一個身穿黑色袍服的年青王者,一手按在腰間寶劍上,一手攥著身後兄弟的手。雙目毫不畏懼的與御階下幾百道目光對視著。
這一刻,秦霖站在秦雷背後,淚水潸然而下,拳頭卻攥的緊緊地,他知道。自己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這個時刻,這個場面,不會忘記面前這個為倆哥哥強出頭的弟弟…他的背是那麼的挺直,身形是那麼的魁梧寬廣!秦霖終於下定決心,過了這一場,無論結果如何。自己的選擇絕不會再改變了!
這一刻,在兩人地身後高高的御階上,站著一位太子,他面色晦明晦暗,心中明顯極度掙扎,他是個一貫明哲保身的人,他絕對堅信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所以他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的羽毛,從不做意氣之爭,只要感到情況會對自己不利,他九成九不會強出頭。然而今天,看著臺階下傲然挺立的兩個弟弟,看著他們與滿朝文官無畏的隊裡,秦霆地信條第一次鬆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