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來,提著方天畫戟,將門掩住,走到院中。淡淡喝問道:“誰?”
穆長風摘下蒙面巾,緩步走出角落的陰影處。
孔晟一驚:“穆兄?”
穆長風笑了笑:“公子!穆某不放心,今夜就潛進車門山寨,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趁著群賊沉睡不起,山寨疏於防範。不如你我連夜下山。即便被賊人發現,憑藉你我之力,穆某想,安全脫身也不是沒有可能。”
孔晟略一沉吟,點了點頭:“也好。穆兄,我們即刻下山!”
說話間,孔晟有些猶豫地望著手上的方天畫戟,這是江湖遊俠範雲聰留給聶初塵的訂婚信物,他不肯與聶初塵成親、夤夜潛逃下山,若是帶走此戟,似乎就有些不厚道了……但,他實在是愛極了這柄長戟,如此趁手似乎是命中註定心靈相通的兵器,錯過了肯定要後悔一生。
穆長風不知孔晟此刻心中的各種糾結痴纏,就低低催促道:“公子,事不宜遲,必須要馬上走!否則,驚動了山賊就不妙了!”
孔晟握緊了方天畫戟的畫杆,咬了咬牙,便拿定了主意。權衡取捨,他決定還是帶走這柄方天畫戟,日後若有機會再補償聶初塵吧。
孔晟提著方天畫戟,與穆長風輕輕開啟拱門,躡手躡腳地沿著悠長的迴廊向前寨行去,孔晟不懂輕身術,不可能像穆長風那樣穿牆越脊如履平地,只能“按部就班”用笨辦法混出山寨去。
車門山並不高深,只要混出山寨,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下山。而一旦下了山,有烏顯烏解兄弟倆在山下備馬接應,縱然聶初塵發現也是為時已晚了。
因為孔晟半夜鬧了一場大風波,折騰得山賊不輕快,很多山賊再次睡下,就睡得格外沉。至於值宿警備的山賊,也因為孔晟有聶初塵和南宮望兩人相陪的緣故,大多精神放鬆了心頭那根弦。
所以兩人這一路上行來,偶爾發現幾個值守的山賊,卻是東倒西歪地窩在迴廊的角落裡沉沉睡著,沒有驚動任何人。
到了前寨院中,穆長風噓了一聲,示意孔晟止步等候。孔晟點了點頭,輕輕避入迴廊的陰影處。
穆長風深吸一口氣,在孔晟豔羨的眼神注視下,平地躍起,狸貓騰躍般攀援而上,悄無聲息地站在迴廊頂部向前寨的天井張望起來。
前寨聚義廳一直到緊閉的寨門前,有五名山賊守衛。兩名靠著寨門前的旗杆昏昏欲睡,一人蹲在滅了多時猶有餘熱火星迸射的火盆面前,搓手取暖;還有兩人百無聊賴地在天井中來回踱步。
星光明亮,這天井中五名山賊分別處在不同的位置,穆長風略一沉吟,覺得自己不可能在悄無聲息的前提下同時對付這五人,就縱身跳下,伏在孔晟耳邊小聲低語了幾句。
孔晟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穆兄,不宜傷人。我與聶初塵和南宮望兩人還有些師門淵源,他們並沒有難為我,我們以下山為主要目的,能不傷人就不傷人。”
孔晟心道,這時若是再傷人,就與聶初塵和南宮望結下了無法化解的深仇大恨,得不償失。
穆長風皺眉道:“公子,可是不傷人的話,我們根本逃不出去,一旦鬧出動靜,驚動大多數山賊,我們就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孔晟凝思片刻,知道很難兩全其美,只好苦笑道:“都是我拖累了穆兄——既然如此,那就請穆兄儘量手下留情,不要傷及他們的性命。”
穆長風嗯了一聲,縱身一躍,就竄了出去,他落地時如同紛飛落葉,輕不可聞。
他毫不遲疑地翻掌下去,將蹲在火盆前取暖的山賊活生生一掌給打暈了過去;而並肩來回踱步的兩名山賊猛然驚起抬頭望著一身黑衣的穆長風,正要張嘴驚呼報警,卻突覺身後一股涼風撲面而至,一股巨力擊中他們的後頸,兩人還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