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我是小孩子,就騙人!”
想想撲閃著眼睛看著我,撅著嘴慢吞吞地說,“孃親,你真的那麼壞嘛?爹爹明明對你那麼好……你這樣是不對的嘛。”
“我都說了不是了!”我要抓狂了。這些東西這兩個小鬼是怎麼知道的!
“娘,你要跟爹道歉。不然我不理你了。”
“我也不理孃親。”
兩個小鬼頭背過身去,雙手抱胸,動作一致。
我簡直要瘋了。躺在床上的某個人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來,我瞪他,“你裝不下去了吧?你早醒了吧?看看你的好兒子們!”
小鬼們聽到我的話,紛紛轉過身來,呼啦啦地爬上床,直接擠掉了我本來坐的地方。
“爹爹!”左邊一個大口親。
“爹爹!”右邊一個大口親。
李悠伸手,一邊攬著一個,溫柔地說,“爹現在沒力氣起來抱你們。”
他們兩個乖乖地在他的兩邊躺下來,這邊李銳說,“爹爹,你放心,我幫你看著娘。她肯定是我們李家的人。”
那邊李想抿著嘴,遲疑地看了我一眼,才說,“爹爹,孃親會改正錯誤的。”
我伸手扶住額頭,準備默默地下床,然後消失。誰知,我剛挪動了一下,衣裳就被一隻小手揪住。我回頭,看到李銳堅決的目光,“娘,爹醒了,你要道歉。先生教導我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要是不改,以後我做了壞事也不改。”
“嗯,想想也不改。”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這兩個小鬼加起來還沒有八歲,居然就懂威脅親孃了!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兩個大叛徒!
但是,敵眾我寡,妥協。
“我錯了。”我看著帳頂,聲若蚊蠅。
“什麼?我沒聽見。”李悠說。
“我說我錯了,可不可以了,王爺?”我咬牙切齒,“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要親自帶孩子了。就為了今天,對吧?”
他閉目,悠然道,“公道自在人心。”
為了這句公道自在人心,我一個晚上都沒睡踏實。我說他身上有傷,我睡覺的時候愛翻身,分開睡比較好。他不讓。睡覺的時候,我翻身,他按著我,也不讓。最後,我只能睜著眼睛,一直到天明。
天明的時候,小東來稟報了那些死士的處決情況。有幾個在牢中咬舌自盡,剩下的被下了毒,死了個精光。霍羽雖然已經受制於我們,但是霍家的勢力在西北到底有多大,我們心裡都沒有底。好在李悠同樣也經營西域多年,佈局與霍家抗衡,所以只要王盈不倒戈,勝負就還未定。
“雪衣姑娘的屍體,從突厥運回來了。”小東說。
“你幫我找一個能儲存屍身的辦法。等到戰事平定,我就送她回故鄉去。”
交換
戰爭是無聲無息地開始的。就像那從赤京驟至的大軍。
某一天,我還睡在男人溫暖的懷中,做著平定安靜的美夢,忽然就被攻城的角聲給驚醒。我的男人,沒有顯露一絲的慌張,反而像是睡醒了的野獸,沉著地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他讓我和安姑姑退守到呼圖城去,帶著幾個孩子。
李銳和李想在馬車裡哭得震天響,雲姝也少見地啼哭起來。小陸子遲遲不忍心驅動馬車。我開啟馬車的簾子,含淚看著前方那個坐在馬上的男人。
從他做出決定到現在,我沒有反對過一聲。我知道男人的世界終究不可能只有兒女情長。家國天下,也藏匿於心中的丘壑。我不捨不願,都抗爭不了大局。他不是我一個人的。
此刻,炎涼城外,烽火硝煙,喊殺聲沖天。我彷彿能看到大兵像潮水一樣湧到城下,雲梯架上了城牆,無數的黑影在攀爬。一場殊死搏鬥,已經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