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宿雙棲?”他看向小東,小東解釋說,“就是在一起的意思。”
我驚訝,“你怎麼連雙宿雙棲都不知道?”
“我的漢語本來就不好。王父在的時候,還會教我一些,王父去了之後就再也沒用過。”
“那你還去戲園子聽戲?你能聽得懂嗎!”
“不懂,所以聽著學。”
這人,還挺好學的。不過,今天要不是被“雙宿雙棲”暴露了,我還一直被他悶在鼓裡呢。
我開始耍賴,“你要是不教我,我就每天說四個字四個字的成語,還有很長很長的孔子,讓你嚐嚐不知所云的滋味!”
他果然皺眉。小東和小陸子識趣地退了下去。
李悠說,“公主,你在記恨我們說突厥話麼?”
“當然!你告訴我,忽底是什麼意思?統阿和阿爾斯蘭呢?”
“陛下,英雄和獅子。”
“你為什麼會被那雲稱為英雄?就因為你馬騎得好?太牽強了。”
他合上書,深棕色的眸子盯著我,“公主,你的問題太多了,我拒絕回答。”
“那教我騎馬。”
“我拒絕。”
我扯著嗓門,“子曰,溫故而知新。子曰,敏而好學,不恥下問。子曰,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子曰……”
“停!我教。”
某人好像已經咬牙切齒了。
隱憂
事實證明,把李悠給惹惱是一件很愚蠢的行為。
他不是在教我騎馬,而是在藉機報復我。
此後的幾天,我們每天都要在炎涼城最繁華的大道上遛上幾圈。每次,他都在前面優雅地騎馬,而我騎著的那個東西,應該叫騾子。
姑且不論他從哪裡找來的騾子,可哪有人用騾子教人騎馬的?
百姓每天都在道路兩旁圍觀我們,熱情的還會打招呼,喊幾聲忽底。甚至有的,還會殷勤地給我遞水。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就衝著李悠的後背喊,“駙馬!”
“怎麼了?”他連頭都沒回。
“我要學騎馬,不是要學騎騾子!”
“你先在騾子上坐穩了,再說學騎馬的事情。”
“你為什麼不找個人少的地方,要在大街上!”
“這是你跟那雲定的路線。”
我狠狠地瞪他,一氣之下揪著騾子的耳朵。騾子還是懶洋洋的,慢悠悠地走,活像個七八十歲的老爺爺。炎涼城到底是什麼鬼地方?人欺負我不說,連個畜生都欺負我!
前方,好像有一匹馬正飛奔而來。
馬上的人一副突厥人的裝扮。到了李悠跟前,那人翻身下馬,跪在地上,用突厥話向李悠稟報著什麼。
李悠回頭看了我一眼,忽然駕馬到我身側,伸手就把我抱到了他的身前。
我還沒坐穩,馬已經飛奔了起來。
“我們要去哪?”
“出城。客人來了。”
我在赤京坐過李悠的馬,那時的感覺是快。現在在炎涼城坐他的馬,感覺就是飛了。兩旁的景物模糊成一條線,快速地退到後面。我不由地抱緊他,生怕從馬背上摔下去。他低頭看我一眼,“怕了?”
“喂,你專心騎馬,不要說話!”
“我還沒用全力。那雲的騎術不在我之下。”
我咬了咬牙,“那那……那又怎樣!”
“我怕到時候有人輸了會哭鼻子。”
“我可是公主!我從來不哭鼻子!”
他勒住馬韁,慢慢地把速度放緩下來,低頭在我耳邊說,“最好如此。”
我不理他,往前方看去,這才發現我們已經出了炎涼城,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