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一見他們兩個這樣都知道這兩人算是主事兒,有與這兩家交情相厚的都過來詢問要不要幫忙之類。李海歆說佟家妹子孤兒寡母的,喪事兒自然需要街坊近鄰的幫襯,到底這事兒該咋辦,等殯儀來了,商量個儀程出來,再去請各位。
何氏聽柱子娘說了原由,心裡頭一時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兒,忍著淚去西間兒看了看年哥兒,見他臉木木的,眼睛空洞洞,心疼又憐惜,可也不知道怎麼開解安慰,悄悄叮囑春桃春蘭幾個多與他說說話兒,便出了房門。
這時殯儀也來了,正與李海歆柱子爹在院中商量著。李海歆見她出來,把他的心思打算跟何氏說了,自打佟氏一斷氣兒,何氏心裡頭就盤算著這事兒呢,這事兒非她和孩子爹伸頭辦不可。也沒二話,點頭同意。
喪事兒倒是好辦,錢也不成問題。佟氏給的紅漆小匣子,她背了人開啟掃了一眼,別說是一場喪,就是養大年哥兒再給他娶妻生子都綽綽有餘。
只是沒親沒故的,也沒個弔喪的人兒,看著冷清可憐。何氏想了半晌,跟李海歆商量,“就年哥兒一個哭靈也怪可憐的,咱即是認了親,就不讓孩子太委屈他親孃了。以我說,梨花姥孃家得報喪,再者以往與咱家有禮的街坊四鄰,不出五服的本家們都通知了。這禮咱日後慢慢還……”這也算是何氏能為她做的最後一點事兒,也報她把兒子託付給自己的信任之情。
李海歆想想也是,年哥兒即認了他們,就得當是自己親生的,這麼一想,便理順了,趕緊去張羅著。
何氏與李海歆商量完報喪的事兒,又去西屋看佟永年,順便把葬禮安排說給他聽,也好讓他換換心思,別傷心魔障了。佟永年聽她說了一堆,不怎麼懂,聽到梨花姥孃家裡也要來人,好象明白了一些。眼淚又流了出來。
李薇不是很懂這裡的規矩,倒是知道前世農村,只有認了乾親的本人與乾孃家有來往,與其它兄弟姐妹不是很相干,與旁的親戚更不相干了。就是到了婚娶這樣的大事兒,一般也是沒禮的。只不知道反過來會怎麼樣。
又想也許這裡的風俗也不是那麼死,是她娘靈活變通的,她娘這樣做,一是想安年哥兒的心,二來怕也是她的真心。
佟氏按當地風俗,應於五日後下葬,可天氣炎熱,根本無法停放,就定為三日後。一般李家村遇到夏日喪事,都會將冬日循舊例的喪葬規矩:一子五日,多子七日,改為一子三日,多子五日。有人家不想死人也不得安生,多受苦,夏日多子改為三日的也有。
何氏和李海歆四腳不停的忙活著,到晚上時已把靈堂布置起來了,來不及去鎮上買黃麻喪布,就在村子裡尋了尋,有的人家防著家裡老人去得猝然,早就著備著這些東西。
何氏與柱子娘,連帶幾個好心幫忙的婦人連夜開工做喪衣,扯喪布,李海歆也緊著四處張羅喪宴。
當天晚上,村子裡正到了佟家小院,佟氏猝死滿村裡都傳開了。又知是李海歆夫婦主喪,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有人過來商量報官的事兒。他忍不住便過來看看,這中間兒是不是有其它原由。
這事件,何氏與李海歆也議了兩句,兩人都覺得佟氏即有那樣的話留下,還是不報官的好。含糊說了佟氏臨終前怕年哥兒受族人欺負,不讓報官等等搪塞過去。
李海歆抽空回老宅子一趟,把佟家的事兒說了,跟李王氏商量,張家村梨花她大姑家到底報不報喪。
李王氏早得了村裡人傳的閒話兒,正為這事兒氣恨不已。她大姑家的男娃兒是親外甥子,他們不要,偏去認個不知根底的外來戶!這會還伸頭替那佟氏大辦喪事兒!不等李海歆說完,就趕他出走。又掬著一家子人誰都不準去,更不准他去張家村的大姑家報喪!
第二日,街坊四鄰得了李海歆何氏夫婦的話兒,都按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