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以為她是明白他的。他以為即使不明白全部,可他對她的心意,她總應該懂一些的。
可如今,她竟連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都不願意給。哪怕是騙他,也好叫他甘之如怡。可惜她不願意。
這樣沉默的對恃,張掖的心已潰不成軍。便從衛臨瀟身上翻身而起,撩了帳幃,翻身下了床,順手拉過放在床頭衣架上掛著的一件家居衫袍,胡亂的套上,徑直走到房門前,開啟門,三步兩步穿過正堂走了出去?
衛臨瀟一怔,他這是要走,下意識的也至床上起了身,套了件中衫,跟了出去。
就見張掖在跨出堂屋門的一剎那,似是猶猶豫了一下,腳步一滯,大約是聽到了衛臨瀟跟出來的聲音,卻終究沒有停下步子。
衛臨瀟依著門框,看著他大步流星穿過遊廊的背影,心中五味陣雜。在兩人感情的對恃裡,誰先愛,誰便是註定要失敗的那一個。果然。
可,這是她要的結果嗎?為什麼看著他月下隱隱的背影,自己竟是這樣心痛?
又或者,是自己太自私?
張了張口,似是想叫住他,卻發不出聲音。
只要他能回頭,只要他此刻能回頭,她就是為他留在張府又如何?再難,也總是能想出辦法的吧。
可就如她無法出聲挽留一樣,張掖亦沒有回頭。
那樣絕決。
守夜的惜竹聽到動靜,跑出來便看到了二爺牆角處一閃而過的衣裾,還有站在門檻處煢煢孓立的二少奶奶,那張悲喜不明的臉。惜竹看在眼中,秋日微涼的夜裡,她只套了一件單薄的中衣,隱隱的下弦月還有滿天璀璨的星光下,那瀛弱的幾乎不勝一握的身影,讓她心痛不已。
二爺和二少奶奶吵架了?這怎麼可能,兩人平時那般恩愛。
二爺平日對誰對冷冷的,眼中沒有半分笑意,只有對上二少奶奶時,才能從他眼中看到掩也掩不住的溫暖來。
“二少奶奶,外面涼,您還是先回屋裡去吧。”
“哦,”衛臨瀟聽到惜竹的聲音,方才回過神來,張掖剛才走的方向,大概是去水榭書房了,這會兒他也的確沒有可去的地方,只是書房那邊,他平日從不留宿,秋夜又涼,衛臨瀟只打算讓惜竹叫蓮子和蓮葉去看看,收拾一番。正想著,就覺得肚子裡的寶寶踢了踢她。臉上不自覺的就浮生了抹溫柔的笑來。
可一想到張掖的離開,那笑便凝在了臉上,若是平時,她告訴他,寶寶踢我了,他會是怎樣的欣喜?不是沒有幻想過那樣的場景的。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時候。
是寶寶知道媽媽難過了,所以不捨得嗎?是在以這樣的方式告訴她,她還有他嗎?
心中一暖,便重新漾出了一抹笑來,惜竹看的心中一舒,就伸了手來扶。
“你不用管我,二爺想起了還有公事未了處理完,去了水榭書房,大概要忙一夜,秋夜涼,又是臨水的屋子,你去叫上蓮子和蓮葉,到水榭那兒收拾一下,二爺若是累了,好將就一夜。不用管我,我自己去睡就是了。”
惜竹聽她聲音平靜,臉上亦帶著淡淡的笑意,又想起剛才看到的情形,心中不免疑惑。本還以為是兩人吵架了,這樣看來又不象。難道只是鬧點小別扭?可二少奶奶的性子自己是知道的,不會是二爺使性子了吧?
這樣一想,心中倒有些好笑起來,二爺那麼個沉穩的人。便笑道:“奴婢還是先扶您進屋去吧,二爺剛走,又不急在一時,回頭奴婢再叫蓮葉她們去就是了。”
衛臨瀟見她堅持,也不再說什麼,等服侍她上了床,略交待了幾句,惜竹才吹了燈燭,門了關,自去忙了。
蓮葉穩重,雖心中奇怪,倒也沒說什麼,去水書房的路上,蓮子倒忍不住問了一句,便被蓮叱了,也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