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對這個太子十分不滿意,皇后的哥哥,太子的舅舅乃是樞密史唐宴,因此皇后這些年來一直向衛侯示好,甚至連衛臨瀟及竿,都親賜賀禮。可蕭皇本身,卻甚為喜歡文韜武略皆為人中龍鳳的二皇子。可大皇子各方面並不輸於二皇子,就算蕭皇廢太子,重新立儲,二皇子也無法順利上位。
廢立儲儲君,向來是動國之根本的大事,故而這些年蕭皇一直按兵不動,只禁了太子之足。衛侯雖無意被牽止到後宮之爭,這些年一直保持中立之勢,可他卻是無論哪一方都必爭之人。蕭皇之所以此時要削剝他的勢力,未必不是與將來的繼位之君有關。即使衛侯能一直中立,不參與儲君之爭,新皇日後能順利繼位,可他手中的兵權,卻是一個新登基,還沒有成熟的政治手腕的年輕帝王所不能控制的。
“到底是我的兒子。”衛侯語含欣慰之情。“你分析的不錯,風欲吹而樹不靜,該來的總會來的。為父一直希望能夠避免那欲來之風,可形勢如此,想來已是無可避免的了。因此,總要為你們做些打算。”
言語間,已是沉重的嘆息。可這話卻分明說了半截。衛侯亦有他的打算,如今情勢所逼,他想獨善其身已是不能。韓若封的試探,他雖沒有明確應了,但言下已有鬆動之意。若不出所料,那邊,這幾日,便會尋機與他深談吧。
衛臨塵心裡其實一直藏著希望,雖然清楚的知道蕭皇已不可能再忍耐父親,可總覺得父親一生忠君護國,蕭皇就算要收回父親用性命拼來的這一切,總不至於做的太絕。聽了父親這一番話,不免悲憤:“皇上他到底要父親怎樣做才能放心?父親一生忠群護國,且不說當年助當今聖上上位,就是一個人在苦寒之地幾十年,一兩年間才得召回京,待上月餘,為著是蕭國邊關穩定,外敵不侵,何況留著家室兒女在京中,說是怕家人受苦,實是留在京都為人質,如此聖上還不夠放心嗎?我不懂,如此昏庸之君,哪裡值得您……”
“住口。”衛侯一聲低呵,“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人臣子該做的。你以後休作如此想。”
見衛臨塵眼含眼光,終是不忍,輕輕撫了撫他的頭:“塵哥兒,聖上他並非昏庸之輩,否則蕭國不會有如今的國富民強之勢。你到底還小,不能懂得,所謂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前朝各地節度使紛紛自立為王,那些節度使都是自己想反的嗎?不是,只是因為他們手中有兵權,麾下兵將再三勸之,任是意志堅定,也抵不住那天下至尊的權力誘惑啊。何況為父手中所握兵權,早已甚於他們中的任何一位。這些年,聖上為抵外擾,不得不任我的權勢一再增漲,可現在蕭國已無內擾,邊關亦足夠穩定,他如何還能放心?如果不趁著他尚健在時削了我的兵權,他日新皇蹬位,會是怎樣的情況?問健的關健,不是我會不會因權謀反,而是,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前車之鑑,蕭皇他又怎能不妨?”
“可父親已經遞交辭呈……”衛臨塵說了一句,但沉默下來,遞交了辭呈又如何?父親在軍中經營多年,這盤根錯節的關係網,卻不是一個辭呈就能解決的,除非蕭皇能夠換掉邊軍的所有將領。有沒有這麼多的備選將帥可換且不說,這樣大規模的人員異動,敵國豈會坐以待視?到時候引起天下動亂勢在必然。
而留著原先的各地將領,讓他們繼續精忠報國的惟一辦法,就是能夠調動他們的那個人必須消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歷來軍中之人,是認帥不認君的。難道定遠侯府就必須消失?父親他,必須死?
衛臨塵心中悽楚,不禁脫口道:“兒子愚敦,若有大姐的一半智慧,也能為父親分憂。可如今看著父親心憂至此,卻不能分擔分毫,兒子太不孝……”
“瀟兒?”衛侯見臨塵提到自己的大女兒,不禁奇怪,那孩子在他心中,不過是個乖巧懂事,淡然聽話的女兒罷了。
衛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