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也不再說什麼徑自上了後面的車,王熙鳳愣怔了半晌,跟著回過神上車回府。
珊瑚跟在林黛玉後面上車,自然看到了王熙鳳那一瞬間的失常,她上車坐定,帶著幾分好奇的問:“姑娘,你剛才好像也沒說什麼,都是平平常常的話,為什麼璉二奶奶神色突然大變?”
“那是因為她知道我看穿了她的手段,自然要吃驚色變了。”林黛玉神色淡淡的回答。
“咦?姑娘看穿了璉二奶奶什麼手段?我怎麼不知道。璉二奶奶難道又作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給姑娘看出來了?”珊瑚追根究底的問。
“其實也沒什麼。”林黛玉別不過珊瑚的“打破沙鍋問到底”說:“你也知道民間多有不經朝廷認可的野寺野觀,剛才我們去看的那所就曾經是一座野道觀,不過現在已經記在朝廷的名冊上了而已。”
“哦。”珊瑚瞭然的點點頭,表示明白,旋即反應過來驚訝的問:“姑娘的意思是說剛才的那所道觀不是新建的嗎?”
珊瑚的問話中還是帶著幾分不確定,想要從林黛玉這裡得以證實,這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剛才去看道觀的的時候樣樣都是簇新,在房間裡還能聞到漆墨的味道,根本不像是已經建好的,再說修建道觀林黛玉出資五千兩,建個新道觀綽綽有餘,若是這道觀是早建好的,那麼這錢哪裡去了?
林黛玉輕嘆一聲,伸手手指輕點上珊瑚的腦門說:“平日裡你不是很聰明的,今天怎麼腦子就不轉個了?就算在沒見識,‘翻新’沒見過總聽過吧?只要將屋裡屋外重新粉刷一遍,不就看上去和新的一樣了?誰看房子不都是隻看個表面,難道還能劈房毀屋看裡面不成?”
“這,這——”珊瑚聽懂了林黛玉話的意思,又氣又急,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怒道:“這璉二奶奶也太黑心了,連這樣的錢都不肯放過,拿舊的充新的,這主意也虧她能想的出來。姑娘的五千兩銀子本來是拿來蓋道觀的,到了她手裡倒成了請粉刷匠的錢了,這能花幾個錢,剩下的不都落在她的手裡了,不成,我要去要回來!”
說著珊瑚也不管車正在走著,掀開簾子就要下車找王熙鳳算賬去。
“你給我回來!”林黛玉叫住了珊瑚,拉她在身邊坐下,看著氣鼓鼓的珊瑚說:“你給我老老實實坐好,不許你去生事。你這是怎麼了,平日裡行事是最穩重的,怎麼今天跟錦繡似的發起脾氣來,不管不顧的。”
“姑娘真真是好涵養,都這樣了還能不急不怒,安之若素。”珊瑚不滿的看著林黛玉說:“五千兩銀子建道觀綽綽有餘,也就用個三千多,剩下的還不是給了璉二奶奶。奴才氣她這還不知足,竟然拿個舊的只不過重新粉刷一下來糊弄姑娘。要是這請的粉刷匠就是蓋園子的那一幫,就連這個工錢都省下了,璉二奶奶就坐享五千兩。就算是重新請粉刷匠,整個道觀粉刷下來撐死工錢也不過幾十兩銀子,這算什麼? 不行,我一定要把這錢給要回來!”
“算了,珊瑚。”林黛玉勸阻住珊瑚,說:“這事只要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本來就是請託璉二嫂子幫忙的事情,要是沒有她從中作橋,你當官場上的事情這麼容易打通,不要說五千兩,就算是五萬兩花出去也不見得找到門路,得不到朝廷的認可。這錢就當我打通關節時花了就是,何必一定和她撕破臉,弄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也是。”珊瑚冷靜下來想了想,咬咬唇恨恨的說:“畢竟姑娘還要在府上住著,真要鬧起來,為了這五千兩銀子鬧得彼此不愉快,大家見面心裡有疙瘩也實在是划不來,就便宜她了。”
珊瑚是為林黛玉在賈府以後的生活考慮,不管怎樣,在賈府的那個地方多個朋友不見得有什麼好的改變,若是多個敵人可是件惱人的事情,只怕效果立竿見影。何況王熙鳳還掌管著榮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