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目光紛紛投注向嚴欽身上——‘大南山’是豫皖南邊的一座高山,險峻峭拔,密生白楊樹,這座山上有一位山主人,是武林中聲威懾人的煞星,素有動手對敵不留活口的習慣,他也是個孤僻倔傲,心黑手辣的角色,往往在談笑間取人性命於俄爾,這人,就是“山靈王”嚴欽——眼前的俊秀儒士。
猛的退後一步,孫仁脫目驚呼:“嚴欽?”
站在那裡,嚴欽爾雅的一笑,也不見他伸臂移肩,當那抹笑容仍然和煦的掛在他的面孔上,一溜寒光已飛虹也似射向孫仁額頭。
孫仁“呼”聲騰出,掌影摹起,但是,比他更快的那道寒光已淬收再射,一進一回之間,已把連位置尚未夠上的孫仁又逼了出去。
一朵烏雲般伊然旅移,孫仁的黑袍飛舞,掌如刃口,再分成十九個不同方面卻同時暴因而下。
嚴欽卓立不動,那一抹細窄的光帶在他手心中射、刺、穿、戮,宛如一道閃亮的流電,倏然捲回奔繞,出奇的快。
騰旋撲擊的孫仁幾度進退,業已顯得左支右細,捉襟見肘了,他大吼一聲,斜掠而起,泰山壓頂般在掌腿的急速揮擊中再次撲落。
嚴欽穩立不動,右手寒光猝迎而上,穿過敵人的掌力腿勁,直透對方額門,孫仁奮力側轉,嚴欽卻突然左手抖揮,同樣的,一抹細窄的寒光淬映,像魔鬼的詛咒一樣惡毒——“噗”的插進了孫仁的額門。
“嗷——”
窒息似的嚎叫了一聲,孫仁凌空的身子驀然一顫,頭下腳上的摔到臺下,彈了一彈又跌落地下。
當滴滴的鮮血順著臺邊流淌,孫仁已被軟兜迅速的抬走,在他被抬走以後,下面坐著或立著的應試者當中,已有幾十個人紛紛離場而去,這些離去的人。每一張面孔上全有掩不住的懊喪之色。
站在後面的宮笠搖頭低語道:“這一場拼鬥下來,凌濮,已令好些人膽寒了。”
凌濮望著那些正在登騎出莊的退卻者,嘆了口氣道:“技不如人嘛!賴在這裡還不是白丟臉,搞不好,送了老命才更冤呢!自己掂掂份量,知道不夠看的,還是早早回頭的好,他們這些人,總算還有自知之明。”
七海飛龍記……二、鬥狠爭強黑馬出
二、鬥狠爭強黑馬出
宮笠笑笑,目光注視著擂臺上嚴欽雙手中的兵刃,那竟是兩條又細又窄,宛若小指頭般狹長的三尺軟劍,而且沒有劍柄,尾端乃是各以一枚銅環套在手腕上的,以嚴欽的一身本領來說,他絕對可以做到收發由心的地步,不用之際卷在手中掌握著,待要攻敵即可借抖腕之勁彈射而出,這對軟劍,宮笠看得出是“緬鋼”所制,而“緬鋼”乃是製造軟兵刃的最佳材料,又仞又有彈性,且鋒利無比!
凌濮這時又開口道:“頭兒,這姓嚴的可抖足威風啦,看吧,至今尚沒有人敢上去挑戰呢,莫不成他就拔了頭籌?”
低沉的,宮笠道:“沒那麼簡單!”
眼睛四轉,凌濮道:“那群應徵的人裡面莫非還有比他更強的?”
宮笠淡淡的道:“難說,但至少卻有不死心的,否則,人早散光了!”
一拂髻發上的飄帶,他又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誰也不敢保證這些應徵者裡頭有沒有比嚴欽更行的角色,你要知道,凡是有幾下子的人,大多不願太早亮相!”
這時,臺側那名灰衣大漢已扯開喉嚨在催促:“有哪一位要上臺挑戰?請快啦,否則兄弟我就要開始連問三聲了,三聲之後再沒有人出來,即將鳴鑼——”
他話還沒說完,坐在中間的一個癩痢頭,滿臉疙瘩又斜眼歪鼻的怪人突的站起,以一口呼嚕呼嚕的痰音叫道:“慢——慢慢點,還有俺——俺呢!”
結結巴巴的說完了話,他排眾而出,卻一拐一拐的走向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