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可是,雖然有他的號碼,我也沒有打電話給祖祖。
這樣又過了半個多月,一天晚上,我終於收到他的電話。其實,因為一下子放下心來,我很高興,不過,我還是不動聲色的說:“哦,是,要睡了。對,餵過了。你放心吧。你有什麼事?”
他的聲音很興奮:“你猜怎麼了?我在部隊報名了一個漢語課程班,我要學漢語了。”
“你瘋了。”
“為什麼?”
“你也不去中國。”
“我退役之後就去。”
我從床上坐起來:“你怎麼把什麼事情都想得這麼簡單?”
“有什麼難的事情?”
他還真把我給問住了。
“我不跟你說了。晚安,菲。”
祖祖挺高興的就把電話給掛了,剩下我自己發呆。
我的工作很受外國上司的賞識,歐德告訴我,四月17日,成都市市長來訪,到時候,我將為蒙彼利埃的市長做翻譯。這是怎樣的殊榮?我剛知道這個訊息,徹夜未眠,興奮的半夜裡穿著睡衣又站到鏡子前面,像日本女人一樣對自己說:“加油,喬菲,要努力。”
在我忙著為兩市的市長會談作先期準備的時候,收到了另一個電話。
是程家陽。
“菲。”
他在電話的另一邊只說一個字,我便感覺自己的心在顫抖。
我有多久沒有接到他的電話?我有多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此刻緊緊握著手機,直到自己的手發疼。
“你在蒙彼利埃工作的很好,我知道,我看了你在蜀地文化展中做的筆譯。非常好。”
你們知不知道一種感覺,叫作,正好。
一片田地即將乾涸,忽然有溫潤的雨水降下。
一朵火焰就要熄滅,忽然有乾燥的柴繼續,又嫋嫋燃燒起來。
一隻鳥在瀚海中飛行,忽然找到樹枝可以停下來喘息駐腳。
我只覺得喉嚨發緊,等了半天,才說:“謝謝你,家陽。”
“我要去巴黎一趟,可是,我恐怕沒有時間去南方,你有沒有時間過來一下?也許我們能見一面。”
我沒有時間考慮,有什麼對我來說比這更重要?
“好啊,沒有關係,我去巴黎,我去找你,你住在哪裡?什麼時候?4月17號,好,我一定去找你。”
我放下電話,遠處傳來教堂的鐘聲,我在心裡感謝上帝,我一定是做了些好事善舉,他這麼犒賞我。
歐德知道了我要去巴黎,非常不滿意:“你瘋了。
你知道這是什麼機會?你在這裡給市長作翻譯。你以為這是在路邊攤買蘋果嗎?”
我在收拾東西,心裡對好朋友也覺得歉疚,可是,我一定要去見家陽,好像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在牽引,就像我這一生中就一定要遇到他的命運。
歐德繼續說:“你再考慮一下不可以嗎?你知道的,你的同學他們也在這裡,如果你不做,他們也會做。你以為這麼好的實習機會容易得到嗎?喬菲,我以為你是把公私分的開的人。”
我打好行李直起身,我說:“對不起,歐德。我一定要去。”
“這是見誰?菲,你去見誰?”歐德坐在我的窗臺上,目光定定的看著我。
“歐德,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她停一停,終於還是說出來:“那祖祖呢?你怎麼樣對他?你把我弟當作什麼?”
我無言以對,我坐在床上,把小狗抱起來。
這個時候,覺得做人真是難,不能有一點點的唐突和恣情,自己在他們面前真是狼狽。
過了好一會兒,歐德從窗臺上跳下來,拍拍我的肩:“你去吧。翻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