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算你還知道有孝心。”
這是太子極少獲得裴後誇獎的機會,太子不由心頭一喜,越發感激冷蓮。他看著裴後心情似乎很好,才低聲道:“母后……其實兒臣還有話要說。”
裴後看他一眼,笑容微斂:“為了你府中那個侍妾?”
太子一驚,愕然之後不由變色道:“難道是太子妃跑到母后跟前說了什麼?那個妒婦!”他說道妒婦兩個字的時候,眸中隱隱顯出一絲厲色。
裴後淡淡一笑道:“這世上能夠忍受丈夫冷待的女人,我還從未親眼見過。太子妃此言此行倒也不算逾矩,更何況冷蓮的確是出身特別,留在你身邊已然是個禍害。若是你還要冊封她為側妃,豈不是更惹人非議?侍妾可以躲在府中不叫別人知道,一旦冊封為妃就要跟著出席所有的場合,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若是讓別人知道冷蓮就是大曆太妃,我的臉豈不是跟著你一起丟光了?”
早知道裴後不會輕易答應,太子原先也只是想來碰碰運氣,聽到這裡連忙道:“是,母后,兒臣莽撞了。”
裴後看著鏡子裡常德秀美的面容,冷笑道:“你莽撞的事,何止這一樁!”
聽裴後說話總是帶著那麼點若有所指,太子心頭一跳道:“母后,兒臣不知您所言何事?”
裴後卻並不回答,反而皺起來眉頭,冷冷地道:“平日裡叫你梳個頭總是小心翼翼的,怎麼今天動作如此粗魯?”
常德吃了一驚,一瞧那篦子上竟然有一縷兒黑髮,他連忙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地道:“娘娘,奴才有罪!”
裴後冷哼一聲道:“滾出去!”
常德再不敢多言,他伺候裴後日子雖然不長,卻知道這位主子最是個喜怒無常的人,此刻突然變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悄悄地退了下去,同時吩咐殿中的女官也一併離去,大殿裡只剩下了裴後和太子兩人。裴後對著銅鏡中模糊的人影,似乎細細端詳了片刻,才道:“母后年紀果然大了。你瞧,這鬢角竟有白髮了。”
太子很少聽到裴後感慨,連忙道:“母后年紀不大,您看著至多二十多歲!”
裴後轉頭看了太子一眼,神色卻是微微一動:“瞧你,連句好話都不會說,說著也不叫人開心。若是沒有我扶持你,合該只能做一輩子太子,要不就是給人當墊腳石的命!”說著她輕輕站了起來。
太子有些驚慌地道:“母后,兒臣真的不懂您所言究竟是何意?”
裴後猛然厲聲道:“贏楚被刺一事,你可查出什麼名堂了嗎?”
太子不禁跪倒在地道:“兒臣已經百般查探,無奈都找不到贏楚究竟被何人所擄。他往日裡得罪的人太多才會有這次的不幸,還請母后不要太過傷心。”
裴後聽到這裡,不禁冷笑數聲:“我自然知道贏楚在什麼人那裡,只是我更想知道他們究竟會用什麼樣的法子逼贏楚開口!”
太子一怔,立刻有些擔心道:“母后是覺得有人會拿贏楚來做文章?”他心頭更加忐忑,隱約覺得自己似乎高興得太早了,的確,贏楚知道裴後太多的秘密,也許他根本就不該留著這個人。思及此,他不忘亡羊補牢:“母后,我一定會盡快找出贏楚,除掉他以絕後患。”
裴後看了太子一眼,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嘲諷:“就憑你?”她說的話明顯就是透露出對太子的不信任。
太子也不敢多言,只是認真地道:“請母后相信兒臣一次。”
裴後揮了揮手道:“別的就不提了,回去把翠華殿好好修整一番,也算全了你的一片孝心。”
太子躬身道:“是,母后。”
裴後輕輕一嘆,隨手把玩起梳妝檯上那一隻篦子,神色淡然地道:“李未央不是一個會浪費資源的人,贏楚好不容易才落到她的手上,她一定會好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