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什麼時候行動?!那他為什麼不讓朕知道?”皇帝怒道,“每月兩次的軍機摺子,他說的都是廢話!沒有半點提及他的計劃!”
蔣旭連忙叩頭:“微臣可用身家性命擔保,蔣家絕無二心。”只要等蔣國公平定了戰亂,到時候這些參劾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拓跋玉淡淡道:“蔣國公擁兵自重早已是人人皆知,以至於民間有俗諺曰‘北皇帝,南蔣公’,這天下,他是要與父皇平分嗎!”
這一句話,是李未央交給他,叮囑他在最關鍵的時刻說出來,果然,皇帝勃然大怒道:“擬旨!即刻捉拿蔣明遠進京是問!欽此。”
“父皇!”太子連忙跪倒在地,膝行到皇帝跟前:“父皇,請您再給蔣國公一個機會!不要冤枉了忠良啊!”
皇帝陰著臉對太子道:“機會?都已經要和朕平分天下了,朕還給他什麼機會!”
蔣華連忙叩頭道:“陛下,請容微臣說兩句話!”他官職卑微,若非太子送他進來,連面君的機會都不會有,更加不可能有資格在皇帝面前說話,但此刻已經顧不得許多了!“陛下,蔣國公當然可以回京解釋,但這次的事情,未嘗不是沂南的一個陷阱,臨陣換將是軍中大忌!求您再給蔣家一個機會,讓臣的祖父戴罪立功吧!”
拓跋玉皺起眉頭,他在猶豫,李未央讓他說的話,他已經說了一半兒,還有一半兒,他在考慮,是否真的要說出來,她當時說,若是到了緊要關頭,只需要提醒皇帝,蔣明遠當年是桐馨太子的老師。當然桐馨太子曾經有十四位師傅,不只是蔣明遠一個人,但這對於盛怒中的皇帝而言,絕對是在提醒他,蔣明遠很早便對他奪位有不滿之心——
可是拓跋玉不忍心,他若是提起這件事情,皇帝必定暴怒,一定會在朝中進行新一輪的清洗,把所有曾經幫助過桐馨太子的人都拉出來再整治一遍,到時候又是一陣腥風血雨,這種事情在皇帝在位的這些年裡已經發生過四次,每一次都要死數千人,是十分殘酷血腥的結局。就算蔣家當初並沒有幫助過桐馨太子,皇帝都絕對不會相信,反而會遷怒,甚至是動了殺心!因為在他的眼中,桐馨太子這個人,就是他的逆鱗!
在曾經支援過桐馨太子世家之中,甚至有不少是拓跋玉如今的臂膀,若是、若是皇帝連他們一起遷怒,又該怎麼辦?李未央的意思,分明是要他犧牲那些人,藉以把蔣國公置諸死地……事到臨頭,他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那樣的決心。
機會稍縱即逝,就在拓跋玉猶豫的瞬間,蔣華已經連續說了十幾個不該召回蔣明遠的理由,就連太子也是連連叩頭不止,替蔣國公求情。
皇帝頓了片刻,目光在拓跋玉的臉上掃過,卻見他還在怔愣之中,不由慢慢道:“命令副將軍暫且接替蔣明遠的職務,讓他回京來解釋吧。”
不是被捉拿,而是自己回京解釋,皇帝的話,分明是退讓的極限了,若是真的要捉拿蔣明遠,只怕軍中一定會暴動,到時候劇本就會按照李未央設定的來演,但現在,已經比最糟糕的結局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只是回京都接受調查,只是如此而已——
拓跋玉猛然一驚,意識到自己所做的努力在瞬息之間就大打折扣了,他的臉色微微一白,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隨著蔣家人離開之後,退了下去。
宮中,拓跋玉從大殿裡出來,先去拜見自己的母妃,張德妃。
張德妃住在怡然宮,坐落於碧波湖畔,清幽寧靜,湖光水色,正是風光最為秀麗之處。自從上次受驚,張德妃便一直臥病在床,不過一個夏天之後,身體已經開始康復,拓跋玉到了院子裡,卻發現張德妃正坐在樹下自己和自己下棋,女官們則站在一邊守著。
看到拓跋玉,張德妃微笑起來:“回來了?”
“是,給母妃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