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砰砰砰,明人的騎兵擊發了火銃,大股的煙塵在明人騎陣前方升騰。
德川賴房以下的倭人盡皆驚詫,什麼情況。沒搞錯吧,鐵炮射程就是六十步而已,這可是百步啊,難道是明人緊張的胡亂發射不成。
接連來彈丸呼嘯而來,蓬蓬蓬的擊中人體的悶響傳來,以及倭人鐵炮足輕大批慘嚎著倒地,表明明人的鐵炮射程就是這麼遠,遠遠超出倭人鐵炮足輕的土造鐵炮。就是南蠻鐵炮七八十步的射程也是遠遠不如。
鐵炮這個東西比的就是射程和毀傷力,其實如果是在百步上有鐵甲護身。大多數人即使被破虜軍的火銃擊中也可以傷而不死,但是倭人的足輕能有竹甲護身就不錯的,仙台藩伊達家的足輕武備不錯,全部有竹甲護身,但是阻擋破虜軍火銃的彈丸是不可能的,彈丸輕易的破開甲冑帶來血腥和死亡。
一個照面前兩排近百的鐵炮足輕撲地掙命。而明人前兩排擊發的騎手還是雁別翅排開,向兩翼跑去,最後迴轉後陣。
但是絕不踏入倭人鐵炮六十七十步的射程,接著遞補上來的明人騎兵又開始擊發。
砰砰砰的響聲過後,對面的倭人鐵炮手象一顆顆大樹般被伐倒。情景在明人騎兵開來有些壯觀,看到敵人全無還手之力的被虐打,誰不暢快,明人的戰列裡傳出歡呼聲。
接下來還得輪迴不是,砰砰砰的響聲帶著哀嚎不斷響起,全無騎兵掩護的仙台藩的戰陣前排被削去了二三十排,明人才後撤重新整隊。
而仙台藩六千人的足輕被破虜軍騎兵的火銃轟殺了千多人,地上到處是跌倒翻滾慘叫的足輕,被彈丸擊中後,除非擊中頭部和心腹否則當時死不了,但是彈丸在皮肉裡翻滾會造成可怖的傷口,也會將裡面的骨骼血管肌肉弄的一團糟,傷員不似人聲的慘嚎在陣前此起彼伏。
即使是活著的足輕看到這般悽慘的場面也是渾身戰慄,戰意如冰雪般消融,畢竟只是捱打不能還手,這不是對陣,倒像是被排隊擊斃,根本沒有反擊獲勝的希望。
此時破虜軍戰線前,楠勇正在用遠望鏡欣賞著倭人一個個驚恐無助的表情,也欣賞著地上翻滾掙扎的軀體,敵人的鮮血只會讓他興奮暢快,嘖,如果是建奴的血肉就更好了。
楠勇不無遺憾的想到,自從騎軍成立以來還真沒有同建奴的鐵騎硬碰硬的對撼過,可惜啊。
楠勇吧嗒一下嘴,放下遠望鏡,心中的得意去了不少,作為一個被追殺迫害的遼人,他的死敵在遙遠的北方,但是既然趙烈大人戰旗指向這裡,楠勇當然毫不猶疑的追隨,八年的經歷表明,趙烈趙大人會帶著他們一步步走向勝利。
趙烈大人定會帶領著他們遼人馬踏遼東,在此之前只需追隨大人就是了。
楠勇在這裡發發小感慨,小小的冥想一下遼東,對面的中島監物義成是如喪考妣,作為仙台藩的身為倚重的家老帶領著家泰半的足輕出陣,半途就被轟殺了千多人,這還沒有完呢,最為緊要的是隻能被動挨打,而連敵人的衣角都抓不住,這這這,如何了局啊。
德川賴房和加藤友成如今是心中冰冷,他們根本沒工夫為自家足輕沒有受到如此的損失而慶幸,因為那是早晚的事不是嗎。
仙台藩再有兩個來回就會徹底擊潰,到時還不是他們頂上。
“德川大人,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如果這麼在走出二三十里,我等的麾下要全部葬送在這裡了啊。”
中島監物義成眼睛通紅深鞠躬請求道,他已經是變相的請求退軍了,如果這麼下去,再有一次,不用多了,再有一次,他深信仙台藩的足輕就得奔潰逃散,任誰也不能等著挨刀不是。
身為仙台藩的重臣,他要對得起伊達政宗和伊達忠宗兩位主上,如果六千常備全軍覆沒,他還有什麼面目拜見兩位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