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軍簇擁著太后與幾位年幼皇子,連同幾位皇子的生母,還有隨行的眾多宮婢宦官一道南下,朝澹州進發,澹州那邊也早已有先行的人過去打點,即便在短時間內還建不起一座行宮,也徵用了當地相連的幾座富賈大宅,以作臨時行宮之用。
劉海月卻沒有跟著南下,她主動向皇帝請求,表示自己願意留下來。
☆、帝王之心
在外人看來,這種行為實在傻得可以了,旁人千方百計想要出宮而不得,她倒好,為了討皇帝歡心,主動要求留下來送死,也有人暗地裡腹誹,覺得這劉修儀心機實在足夠深沉,在這當口上表現出勇氣,無疑是最能討好皇帝的,指不定皇帝一個高興,就將她封為皇后了,富貴險中求嘛,想要得到高回報,就不能不冒點風險。
然而沒有人想到,劉海月的計劃完全不是旁人想的那樣,她費盡心思,也只是希望多一層保障,在亂世之中保全性命。
誠如前面她讓翠雀對林氏所說的,太后南遷,雖然有禁衛軍保護,但是同時也無法隱匿行蹤,成為顯眼的存在,現在不比太平盛世,各州府都有常規軍駐守,軍隊基本上都被調到前線作戰去了,加上之前南方水災之後曾因賑災不力而有災民起事,如果羌國和叛軍那邊有心,想做出點什麼事來,並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劉海月不願意冒這個險,更不要說讓兒子去當個沒什麼奔頭的小皇帝。
她早就計劃好了,假使上京陷落,澹州成為大梁新都,那皇帝誰愛做誰就去做,爭得頭破血流也不關她的事,到時候她早就帶著兒子遠走高飛了,假使上京保住了,大梁的危機解除,那也無妨,太后他們總歸是要回來的,到時候再來一出偷龍轉鳳,把嘉兒換回去,也來得及。
所以她讓林氏尋了一個與趙與嘉有七八分相似的孩童,加以訓練言行舉止,等出發南下的時候,就裝病臥床,減少與外人接觸的機會,大家一路上人心不安,也沒什麼餘力整天去照看一個小皇子,就算太后想要關心,也可以用生病的藉口推託,這樣避免被戳穿。
當然這樣對那個孩童來說並不公平,如果被發現的話,他的下場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但是那戶人家窮困不堪,已經到了要賣兒子的地步,林氏的補償足夠他們感激涕零,就算沒有林氏,那孩子也只會落入人販子手裡,被折磨得更慘,在封建社會要講究人權,實在是一件太奢侈可笑的事情。
這種瞞天過海,偷龍轉鳳的大事,除了林氏之外,就連劉府其他人也一無所知,劉海月更不可能告訴任何人。但是看在與姜佳兒平日交情不錯的份上,她還是略略透露了自己對太后和幾個小皇子的安全擔憂,只是姜佳兒聽不懂她的暗示,反而覺得劉海月憂慮過甚,有禁衛軍保護,一路上又是浩浩蕩蕩,還有地方官接應,總不會比留在京城更危險了。
劉海月見她不以為然,也就不再說,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她已經盡到朋友的情分,對方聽不懂也罷,不領情也罷,她也不可能暗示得再明顯了,更何況並不是人人都對皇位沒有念想的,兒子如果能成為皇帝,那姜佳兒自然也就是順理成章的太后了。
最重要的是,劉海月也不敢說自己的判斷一定就百分之百準確,萬一京城被攻陷,羌國皇帝腦子發昏下令屠城,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排除,所以任何一種方案,其實都要承擔相應的風險,區別只在於你覺得哪一種更好。
且說御書房之中,皇帝提筆作畫,劉海月則在一旁伺候研墨,偶爾皇帝將筆遞給她,她也補充上一片葉子,一兩朵花,若是不知前線的局勢,定要覺得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愛卿看這畫怎麼樣?”皇帝終於放下筆,指著這幅剛剛完工的葡萄藤下雛雞嬉戲的畫笑道。
他這可不是苦中作樂,先前前線傳來訊息,在新上任的康州總兵梁齊的指揮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