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顏稍稍鬆了口氣,卻發覺身體裡的熱量在一點點流失,腦袋也是無法遏制的眩暈,冉顏猜測自己可能是失血過多。
現在最明智的做法,是攀上岸之後立刻止血,但看著三尺高的岸,她覺得那麼遙不可及。
事實上,不是隻是冉顏的感覺,就算是一個身體正常的人,在沒有外力的情形下也很難爬上這個被修整比直的岸,更逞論冉顏只有一隻手能用力,還是在幾乎虛脫的情形下。
冉顏仰頭望著上面的欄杆,忽然心念一動,連忙解下自己的腰帶。
薄薄的輕紗腰帶在身上繫了幾圈,扯開約莫有一米多,與裙子系在一起約足有兩米。冉顏飛快的在自己兩腋下繞了個扣,另外一頭用一隻瓷瓶繫住,然後用力拋過欄杆,讓它墜下來。
冉顏拉住另外一頭,將自己往上提了提,確認就算她再怎麼昏睡過去,頭部也不會埋進水中,才將另一頭系在自己腰上。
做完這一切,冉顏已經徹底的沒有一絲力氣。
她所能做的,就是盡力增大自己活下去的可能性,至於能不能活,那就要看晚綠他們能否及時過來。
風透過溼的衣物,刺入面板,疼的有點麻木,冉顏終究沒能抵過疲憊和重傷的雙重夾擊,暈了過去。
茫茫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冉顏赤腳站在漫天雪地裡,彷彿站了一年那麼久,渾身僵冷,猶如一塊矗立的石碑。
冉顏的視線猶如在天際,俯視著自己,卻分明能感受到孤獨寒冷。
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身後將她攏在懷裡,溫暖瞬間將她環繞,她雙腳互相搓著,想回頭去看他,男人卻一把將她橫抱在懷裡,盤膝坐在雪地中,溫熱的大手幫她捂腳。
一瞬間,冉顏所有的委屈都湧上心頭,哽著聲音責怪他道,“你怎麼才來。”
男人的動作頓了一下,聲音沙啞乾澀,卻帶著淡淡的笑意,“是,我來晚了,以後我把你栓在腰帶上,去哪兒都帶著。”
“為什麼不是揣懷裡?”冉顏皺眉逼問。
男人笑出聲音,“好,揣懷裡。”
冉顏眉頭擰的更緊,她已經冷靜下來,所以不禁想,自己為什麼會問這麼奇怪的話,心道難不成真是寂寞太久了,竟是做了這樣的白日夢。她雖這麼想著,人卻往溫暖的懷抱裡鑽了鑽,喃喃問道,“你是誰?”
男人的動作頓了一下,沙啞的聲音笑道,“做夢還這麼警覺。”
“是啊,我也知道自己在做夢……”冉顏貼著他溫暖健碩的胸膛,聽著一聲一聲沉穩有力的心跳,咕噥了幾句,竟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溫暖香甜,再也沒有做夢。
也不知睡了多久才醒來,冉顏睜開眼睛,朦朧中看見一張俊朗如雕塑般的臉,她怔了一下,旋即想到那個夢境。再定睛一看,那男子靠在床榻邊,一手撐著頭,黑髮凌亂的在頭頂綰了一個髻,零落的幾縷髮絲搭在額頭和麵頰,面色憔悴蒼白,下顎上有些青須。
冉顏愣愣的看了半晌,才認出這個人竟然是蕭頌!現在的他不復平素的簡潔幹練的形象,消瘦凌亂的樣子幾乎辨不出本尊。
蕭頌似乎感覺到動靜,緩緩睜開眼睛,那雙黑亮的眼睛彷彿天生帶著迫人的銳氣,在對上冉顏目光的瞬間柔和了許多,聲音沙啞,“醒了?”
“你……”冉顏想說點什麼,開了口卻不知道怎麼說,只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求
蕭頌此時應該正趕著回京述職,而且按照時間計算,他已然快到長安了,現在卻出現在冉顏眼前,她才有此一問。
“我破案心切,日夜無休,所以病倒在途中了。”蕭頌笑容灼灼,宛如瞬間恢復了精力。
蕭頌還是那樣,說假話從來不用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