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也不曾尋到機會,問問他對婚事的意思。
邢娘在屋裡點上燈,主僕幾個聚在廳裡說話,氣氛溫暖,也十分有意思。
冉顏簡單的問了歌藍一些事情,得知囚禁她的人是殷聞書的庶弟殷賢達。殷賢達在家中地位不高,其母子一直活在正室的威嚴之下,也養成了殷賢達一貫膽小的性子,生怕自己殺了人會惹來災禍,便偷偷將歌藍囚禁起來,把她嗓子毒啞後,心裡才覺得踏實一些,同時也覺得自己手裡握著殷聞書殺人的人證,從此以後不必再受人指使。因此派的防守也十分嚴密。
近些日因為殷府的案子,殷氏所有人都自顧不暇,才讓歌藍尋到一絲空隙。
悲傷的事情一帶而過,晚綠今日特別開心,嘴一直咧到耳朵根,淨說一些城中的趣聞來逗樂子,“我來說說一件最近坊間最盛的傳聞,這個幾個月也不知怎麼的,有好些家娘子和郎君私奔了,聽說都是雙方家中反對,這兩天竟然跑了三對,其中還有一個世家貴女呢!這娘子真是想不開,奔者為妾,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連帶著家族都蒙羞。”
邢娘皺了皺眉頭,“這都是長安帶來的壞習氣,還有那個齊六娘,面上看來高高在上,冰清玉潔的模樣,沒想到竟然如此放蕩,那種話都說的出口。”
“什麼話?”晚綠一早去給劉刺史送信,併為見到二十娘,也未曾聽說此事。
“二十娘今早來了,說是齊六娘曾經私下裡讓十郎做她情人。”邢娘鄙夷道。
晚綠一拍地板,倏地瞪大了眼睛,怒吼道,“她把自己當成什麼?!月宮仙子?十郎雖然是經商,可還是我們冉家的三房的嫡子不是!就是公主,她也得掂量掂量!她齊六娘有什麼資格說這話!平時看著一副清心寡慾的樣子,沒想到骨子裡竟是個醃髒東西!”
邢娘和小滿離她最近,忍不住堵住耳朵,邢娘瞪了她一眼,道,“你就不能溫婉點!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吵嚷個什麼!”
晚綠扁扁嘴道,“過去也不行,十郎對我們家娘子最好了,半點委屈也不能受。”
“十郎的委屈才剛開始呢!聽說齊家有意聯姻,今早都登門拜訪去了,二十孃親耳聽見的。”小滿接著道。
晚綠剛剛消下去的火氣,登時又上來了,但這次沒大吼,而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的哼哼道,“就知道,能生出齊六娘那種玩意的家族,都不是什麼好玩意。”
眾人紛紛笑了出來,邢娘點著她的腦袋笑罵道,“你小時候做娘子的伴讀,別的沒學好,淨是與那些小廝學這些混話。我看娘子讓你抄醫書,真是合該!”
提到醫書,晚綠立刻蔫了,眼巴巴的瞅著在一旁看熱鬧的冉顏和歌藍,“娘子,你看歌藍都回來了,她認字多,寫字又好,還會作詩呢,就讓她來抄醫書吧?”
冉顏指尖撫著茶杯口,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也行。”
晚綠還沒來得及歡喜,又聽她緊接著道,“那你就抄佛經吧,不需要字好,隨便抄兩三本即可。”
晚綠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雞蛋,醫書好歹還有些意思,能看著那些圖來猜字,佛經……晚綠光想想頭都成斗大了,前幾日不慎翻看了一下,裡面全是“口”字邊,一排的字看起來長得都差不多,看得人頭暈腦脹。
頓了頓,晚綠弱弱的道,“我還是抄醫書吧,佛經哪能隨便抄抄,是對佛祖不敬,歌藍字好,讓她抄。”
所有人又是一陣大笑,歌藍面上帶著笑意,靜靜旁聽。
外面天色越來越暗,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冉顏聽著歡笑聲,拿起竹枝輕輕撥著燈芯,忽然想起一句: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什麼時候再在一起,西窗下秉燭夜談,再說那巴山夜雨。相映於這句話,冉顏覺得現在很幸福,很圓滿,她抬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