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美玉,無奈的嘆息一聲,回過頭對嚴芳菲道,“都是我寵溺過甚!小女不懂事,讓大娘見笑。”
“哪裡,夫人過謙了。”嚴芳菲淡淡笑道。
說罷,又囑咐冉顏道,“十七娘與大娘一道玩去吧,我先過去了。你大病初癒,當心著些。”
“多謝二孃關心。”冉顏道。
看著高氏離去的背影,冉顏心裡一陣發怵,如若她不是有原主的記憶,定然會誤以為,晚綠和邢娘對高氏只是有些偏見罷了。
一個人能做戲做到這等地步,簡直令人驚歎。
“若是冉十八娘能有高夫人的容色,恐怕齊六娘也算不得蘇州第一美人。”嚴芳菲評價道。
的確,冉美玉的姿容實在比不上她母親三分之一。
冉聞的豔福不淺,原配鄭氏也是個姿色不下於高氏的美人,但高門大戶出來的女子,刻板了些,沒有高氏這樣會哄人開心,因此與冉聞之間的關係,只是相敬如賓而已。
“哎,有人了!”嚴芳菲扯了扯冉顏的袖子,壓低聲音道。
冉顏與嚴芳菲悄悄撥開木香花叢偷看的時候,隔壁的樹叢也傳出刻意壓制的清脆笑聲,聽聲音有些像是齊毓秀。
齊毓秀的笑聲立刻引起了花園裡一名少年的注意。
一片茂盛的芍藥之中,少年倏地轉過身來,一張臉膚白秀氣,若非一身廣袖大袍,怕是會被誤認為女子。微蹙的眉頭,顯示他的不悅。
少年循著小徑緩緩朝這邊走過來,嚴芳菲壓低聲音道,“怎麼辦?”
聲音雖然是齊毓秀髮出的,可她躲在樹叢裡,若是少年走近,第一個瞧見的一定是嚴芳菲和冉顏。
其實事情很簡單,出聲告訴他這裡沒有他要尋的侍婢不就成了?
冉顏方欲張口,卻聽聞遠處一個冰冷而磁性的聲音道,“敬澤。”
聲涼如冰,木香花棚中所有少女都睜大了眼睛,緊緊盯著出現在芍藥花叢中的一個身影,普通的玉色廣袖寬袍,身姿挺拔,可惜站的地方有枝葉低垂,恰好的遮掩了他的容貌,只露出圓領胡服和一截喉結分明的脖頸。
冉顏微微一怔,這個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
“阿兄。”少年回過頭去,從聲音中能聽出他是分敬畏來人。
“我先行回去了。”冰冷的聲音道。
對了!冉顏猛然想起來,是紫竹傘!是那日借給她傘的蘇藥師。
“阿兄不回家嗎?阿孃……”少年聲音急促,但想到附近可能有人,便將說了一半的話嚥了下去。
蘇藥師沒有答話,只停駐兩息,便轉身離開。風拂動垂枝,隱隱露出他半個側面,筆挺的鼻樑,不厚不薄的唇,每一處的曲線都猶如刀刻一般,沒有絲毫瑕疵。
蘇敬澤的心情彷彿更加不好,乾脆也不尋什麼侍婢了,隨著蘇藥師離開的方向便追了上去,“阿兄,你聽我說……”
嚴芳菲吐出一口氣,心有餘悸的道,“那個少年的兄長太嚇人了,只聽聲音就遍體生寒。”
齊毓秀從樹叢裡伸出頭,“蘇敬澤是藥王蘇家的嫡出幼子呢!他喚兄長的,怕就是那個傳說姿容比神仙更勝一籌的蘇二郎了!”
齊毓秀激動的說完,才發現站在嚴芳菲身邊的冉顏,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把頭縮了回去。
“蘇二郎?蘇伏?”嚴芳菲神色間不無遺憾,“可惜了,距離這麼近,竟然沒有看清他的長相。”
蘇伏……冉顏看了一眼他方才站立過的地方,她從未見過一個人能夠冰冷的如此徹底,宛如永不見日光的地獄一般,哪怕看不見他的臉,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冷然。
“蘇二郎的母親是胡姬,據說是肌膚賽雪,明眸皓齒,尤其是一雙眼睛,能勾人魂兒。”嚴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