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不自然。
居民區佈置地很有條理,有點象長安城裡的居民區,各個低矮的房屋被一條條筆直的小道劃成一個個單元。
王鐵的家就是一個用土磚堆成的小屋,中間是一個狹小的廳堂,裡面是兩間小房。廳堂裡擺著一張木製的桌子,當楊天行進屋時,王永發早已獨自地坐在桌旁的凳子上喝著一壺悶酒,看到楊天行進來,連忙招呼道:“天行啊,老漢我走得比較快,來,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喝兩杯,家裡很小,沒有什麼可招待的,你別見怪。”
看到王永發樂呵呵的樣子,楊天行卻感覺到他其實並不開心,那些都是強裝出來的。他笑著說道:“大叔您別這樣說,您能收留我,我已經很開心了。”坐在王永發的身邊,端著王鐵拿給他的杯子,也不客氣,倒起酒來。
王永發含笑地看著,絲毫沒有見怪的樣子,反而大笑道:“好,我就喜歡直爽的年輕人,來,我們乾一杯。”剛舉起杯子,突然想到什麼,臉色一變,對在旁站著的王鐵說道:“鐵子,你快把那野鹿剖了,送一半到馮大勻那去。”
看到王鐵拿出一把刀走到外面剖起了野鹿,他這才安心地說道:“來,天行,俗話說遠來是客,但我把你當成一家人一樣,以後就住在這裡。”
楊天行有點感動,好久都沒有了家的感覺,自小父母雙亡的他對家這個字顯得格外的敏感。以前當強盜的時候是四海為家,哪有財發就往哪兒跑,後來修了佛也是到處漂泊,沒有個固定的地方,他也習慣了,如今突然聽到一個家字,他竟然有點害怕的感覺,太陌生了。
楊天行舉起酒杯,什麼都沒說,狠狠地碰了一下杯子,仰頭一飲而盡,喝完酒他這才發現屋子裡缺少點什麼,說道:“大叔,怎麼不見大娘啊?”
王永發剛想幹了那杯酒,聞言臉色驟然暗了下來,重重地放下酒杯,臉上蒙上了一層悲傷的神色。
楊天行暗罵自己口無遮攔,看到王永發那個樣子,他連忙自責道:“大叔,都是我不好,讓你傷心了。”
王永發搖了搖頭,低頭看著杯中清澈盪漾的白酒,一縷悲哀的聲音說道:“鐵子他娘,也就是你大娘,離開我已經有十年了。”
楊天行默然無語,開始有點同情起王鐵來,自己雖然沒有了父母,但是那是從小就失去了的,在自己的腦海中根本想象不出父母是什麼樣子,時間一久也就習慣了自己是個孤兒,而王鐵不同,他雖然有個爹,但是在他懂事的時候失去了至親至愛的母親,相信他的痛苦比自己來得更多。
王永發看了看他,擠出一絲笑意:“天行,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就不要再提了,來,我給你倒酒。”
楊天行搶先一步拿到酒壺,自己滿上,端起杯子,有點肅然地道:“大叔,我為剛剛的失言向您老說聲對不起。”
酒乾杯空,楊天行一抬手臂,抹去嘴上殘留的酒滴,嘆道:“痛快,好久都沒有喝過這麼好的酒了。”這倒是實話,他當強盜的時候那可是名副其實的酒中之王,每每出去搶劫時都要灌上一肚子的酒用來壯膽。對於做強盜的日子,他是感觸頗深,剛出道時膽子很小,怕這怕那的,等後來成熟了膽子就大起來,再後來搶的錢越來越多的時候,膽子又小了下去,每次出去“辦事”都有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只有酒才能讓他減輕那種恐懼的感覺。修行後的一段日子裡,酒就喝得少了,更別說這幾個月來在森林和草原上度過的日子。
王永發默默地看著他,臉色複雜,突然說道:“你應該看到了城裡的那些囚犯吧?”
楊天行正想著,猛不丁聽到這樣一句話,有點驚訝,連忙點了點頭。他現在也學乖了,以前自己問他他總是不說,現在既然他開了口,自己只要等著聽下文就可以了。
王永發看了看門外,一隻手捏著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