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才發覺氣氛有點不大對,油紙傘微微揚起,蕭頌冷冷的甩了他一個刀子眼。
劉青松脊背一緊,連忙把事情轉移到公事上,一旦說起公事,之後蕭頌找他算賬的機率會小一些,“淨垣師太胸腹上沒有傷痕。”
“如果你的眼神不到處亂飄的話,我或許可以考慮相信你當真是出於公事前來找我。”蕭頌不鹹不淡的道。
劉青松連忙收起關注冉顏的目光,肅然道,“九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人品嗎。”
蕭頌從鼻腔裡哼了一聲,對冉顏道,“他也是個醫者、仵作,人品雖然差到了極點,心腸倒不算惡毒。”
事實上,冉顏反而對劉青松這種性子感覺比較親切,從事法醫這一職業的人,大多會有兩種趨勢,一是像冉顏這樣漸漸的形成一副嚴肅的死人臉,一是像劉青松這樣很會排解自己的情緒,喜歡色彩鮮豔的東西,喜歡開玩笑,想盡辦法排解掉自己所見的人間慘劇。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冉顏的老師就很喜歡一邊解剖,一邊講關於法醫的笑話。
“上次還要多謝劉醫生傾力相助。”冉顏微微頷首道。
打完招呼,也不等劉青松再多寒暄,轉頭對蕭頌道,“如果條件允許,可以對淨惠師太進行活體檢驗。”
“活體檢驗?是指驗活人嗎?”劉青松湊了過來。
第一百三十章懷隱之死
“是。”冉顏道。
這話一出,連蕭頌都沉默了,偷偷檢查個屍體還行,要如何說服淨惠脫光衣服接受檢查?
在大唐,僧尼的地位雖不是多麼高,卻總歸是方外之人,若是處理不好,可能會引起整個佛教的反擊。
佛教是隋朝的國教,自李唐建立以來,揚道抑佛,佛教肯定存有積怨,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佛教在民間有大批的信奉者,包括一些世家大族的老一輩人也有虔誠的信徒,現在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踐踏佛教尊嚴。
冉顏略略想了一下,也知道恐怕無法輕易的對淨惠進行活體檢驗。
“我想去看看案發現場。”冉顏道。
這個案件,冉顏參與的斷斷續續,並未進行現場勘察,一些訊息都是透過餘博昊和劉品讓得知,因此有些事情很模糊。
蕭頌喚來一名衙役,交代完事情之後,對冉顏道,“走吧,我與你一併去。”
“叫淨惠一起過去吧。”如果她是兇手,冉顏不相信她能一直偽裝的沒有絲毫破綻。既然兇手的心理扭曲,冉顏覺得只要刺激到某一點上,她絕對不能自持,否則不會一次又一次的控制不住殺人。
蕭頌亦沒有反對,令六名府兵前去,他和冉顏則先帶人到破廟。
劉青松被兩人直接當做空氣,目瞪口呆的看著蕭頌下達一個個命令,然後與冉顏並肩離開。
雲從寺後有幾座山坡,馬車不能行,只好徒步走過去。
兩人共撐著一把傘,踩在林間厚厚的積葉上,不急不緩的前行。若非後面還跟著兩隊著盔甲府兵,倒是當真如散步一樣。
林間的霧氣漸漸散開,陽光透過林子一束束照射進來。蕭頌是一襲暗紫色常服,挺拔俊朗,冉顏亦是暗紫色緞衣,娉婷嫻雅,紅楓林裡,黃舊的油紙傘下,將兩人的背影宛如一副畫。
穿過一個半坡上的楓樹林,走了約莫兩刻才看見那間破廟。
“這裡怎麼會有廟?”冉顏環視四周,除了官服守衛的人,沒有發現任何村莊、農戶,看這破廟也不算特別荒廢,怎麼會建在這裡呢?
蕭頌收起傘,道,“距此處不到一里,原有林氏一族二十餘戶,後來林氏嫡系有人出人頭地,二十年前便舉族遷走了。”
這座廟只有正殿和左右兩間偏房,四周除了林子,沒有任何建築。冉顏走進正殿,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