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和兇狠。粗大的石柱上用鐵鏈綁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其實,說是人已經夠抬舉他了,因為他怎麼看都象是一具骷髏,而不是有著鮮活血脈的人。他的毛髮盡皆脫落,露出了慘白的頭皮,天靈蓋上破了一個洞,上面沾滿了紅白相間的腦漿和骨髓。再看他那張臉,彷彿風乾了的橘子皮,瘦得不成人形。尤其是那雙眼睛恐怖得嚇人,兩隻眼珠被活生生地剮去,只剩下空洞的眼眶。兩行血淚從眼眶垂下,觸目驚心。乾癟瘦削的嘴唇慘白慘白的,沒有一絲生氣。然而那張臉卻並不顯得猙獰憤懣,反而有種安詳平靜的氣度。月白色的袈裟已經破成了幾片碎布,尚不能蔽體。身體上遍佈著無數嘶咬的痕跡,血肉模糊,許多部位赫然可見森森的白骨。他的雙手保持著合十的形狀,整個人看上去彷彿一個風乾了的雕像。
那幾只禿鷲的目標正是這個垂死的老人。事實上,每到傍晚時分,這些飢餓的禿鷲便會成群結隊的飛出來,以啄食老人的血肉為生。幾年的時間過去了,禿鷲死了一批又一批,然而這個老人儘管被折磨得慘不忍睹,但仍然堅強的活著。或許已經沒有了生氣,但似乎有著意念在支撐著他。
禿鷲真正怕的不是老人,因為老人的身體已經被萬年寒鐵鏈綁在了石柱上,任人宰割。它們畏懼的是老人身旁的那個“和尚”。說他是和尚,只因他是一個光頭,穿著一身紫金袈裟,眉毛和鬍子都花白了。此人身材高大,濃眉巨目,滿臉橫肉,不怒而威,若不是身著袈裟,只怕還被人以為是攔路搶劫的盜匪。他就盤坐在老人的身邊,雙手搭在膝蓋上,眼睛微閉,卻又時不時地睜眼看著那些禿鷲,目中冒出絲絲寒光。
突然,其中的一隻禿鷲忍不住了,振動雙翅,箭矢一般地朝著老人撲去。和尚的耳朵動了一下,卻沒有任何動作。那隻禿鷲兇狠地從老人原本就已經瘦削不堪的肩膀上撕去一塊肉後滿足的飛上了半空,消失在蒼茫的暮色中。老人顫抖了一下,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所剩無幾的血從撕咬的傷口處流下,轉眼即被風乾了。
眼看著那隻禿鷲揚長而去,其他的禿鷲也都顧不了那麼多了,鳴叫著爭先恐後地朝著老人撲去。
就在這時,和尚突然睜開了雙目,露出一對泛著血紅光芒的嗜血眼睛,自言自語道:“你們這群畜生!”接著,他伸出了粗大的手掌,朝著當空撲落的幾隻禿鷲虛空一抓。頓時,只見那幾只禿鷲宛如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嚨,發出陣陣淒厲的慘叫。禿鷲的羽毛開始脫落,接著血肉象被一隻無形的嘴吸乾,轉眼只剩下枯骨。隨著和尚的手掌收了回去,那幾具枯骨也無力地垂到了地上,落在老人的身體之下。在那裡,還堆著數以千計的碎骨。
解決了幾隻禿鷲後,和尚看了老人一眼,嘆了口氣,又把眼睛閉上。
就在和尚打坐後沒多久,天空中傳來一聲悲切的清嘯。
和尚再度睜開眼朝著天空瞧去,眼裡透出濃濃的驚訝。只見天空中不知何時閃現著一道紅色光芒,正對著這座山頭飛來。片刻後,那道紅光便到了山頭的上空,一陣閃爍過後,現出了一個絕美的綠裳少女,懷中尚抱著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漢。
少女的臉色惶急,且淚眼未乾,看上去楚楚動人,惹人憐愛。她屢次想要接近山頭,卻似乎被一道無形的氣牆給攔住。
少女也發現了山頭的和尚,急切地叫喚道:“老和尚,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防禦陣?”
和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盯著那個少女沒有開口。
那少女正是蕭夜月。自從楊天行被文殊和地藏王兩位菩薩以卑鄙的手段聯手偷襲後,蕭夜月就帶著楊天行尋找安全的地方療傷。楊天行的經脈盡斷,生機全無,元嬰也受到重創,如不盡早醫治會在數個時辰內徹底灰飛煙滅。蕭夜月原本想帶著楊天行去九天醫治,但時間急迫,怕去九天耽誤了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