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臥室對面,剛才在衛生間被姚東京指出她偷了她的耳墜,劉鶯鶯難堪得很,因此進了客房便鎖了門。
這時候安在音給她打了電話,她心裡藏事,狀態也不佳,根本懶得說話,嗯嗯啊啊隨便應付幾句就掛了電話。
劉鶯鶯這人挺自我的,大概是年紀還小,還不夠成熟懂事的緣故,思考問題的時候總是先站在自己的角度,也不會稍微替別人想想。
形象點兒說,就是公主病病入膏肓,中二病晚期患者。
不過安在音是拿劉鶯鶯當無話不談的好閨蜜的,前幾天兩人約出來逛酒吧,訂了個包間,安在音點了好幾瓶烈酒,咕咚咕咚全喝下去,立馬就醉了。
劉鶯鶯自我保護意識挺強,到了這種地方都不輕易喝酒,畢竟酒吧是最魚龍混雜的地方。
結果就是劉鶯鶯清醒著,安在音醉得亂講胡話。安在音平素也算是個心思細膩敏感的,但酒精上頭後腦子就不靈光了,一張嘴跟開閘了似的,噼裡啪啦跑火車。
那天晚上,劉鶯鶯是一句話沒說,光聽安在音訴情傷了。把她和沈孫義的相遇史、單戀史、上床史、被冷落史等等和盤托出。
總之劉鶯鶯把該聽的、不該聽的,全聽了。
對閨蜜安在音她尚且不冷不熱的,對姚東京就更加。她才不管姚東京是不是和她有血緣關係,討厭就討厭了,挺隨心所欲的。
同時劉鶯鶯也是個懂看人眼色,會審時度勢的。自我的人總是趨向於靠近對自我利益有利的一方去,劉鶯鶯就是這麼個勢利眼。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越想越不放心,最後猛地跳下床,出了房門去找姚東京。
不過姚東京房裡沒人,阿霞告訴她,姚東京一小時前就出門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
姚東京此刻正剛從醫院裡出來,一旁是打了石膏的段西安。
段西安折斷的是右手,一般幹活的也是右手,所以現在他挺不方便的。
姚東京便從他手裡接過他的死飛:“你別推了,我來吧。”
段西安左手握著車把,姚東京伸手過來,他還下了點兒力,笑著道:“我不還有一隻手呢嘛。”
姚東京瞟他一眼,道:“行了,你別逞能了。一輛死飛也不會多重,我幫你推著吧。”
“是啊,一輛死飛又不重。我推著也沒事兒。哪有叫女人幫我推車的道理?”
姚東京咬了咬下唇,漸漸停下腳步。段西安訝然,扭頭看著她,就見她一臉嚴肅地也在看著自己。
那眼神執著又銳利,他沒來由地慌了神。
“男人有擔當是好事,但也得分場合。你說你要是左手又受點兒傷,兩手都廢了,到時候有你哭的。”姚東京嚇唬道,握著段西安死飛的手使了勁兒,“你偶爾脆弱一下也沒什麼關係吧?來吧來吧,我來吧。”
說著,姚東京便繞到那輛死飛邊上,一把奪過那車把,段西安只有一隻手,比不上姚東京兩手一同使勁,車把就這麼被搶了過去。
姚東京在前頭推著車,走了幾步,忽然發現身邊沒人了,回頭一看,見段西安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杵著幹嘛?快走啊。”
段西安垂頭看了一眼右手的石膏,僵硬又醜陋,跟個殘廢似的。他忽地心裡難受了點兒,剛才摔在地上斷了手都沒現在這麼難受。
他遲疑地抬起頭,蹙著眉卻保持淺笑的模樣:“你是不是有負罪感?是不是我這樣你覺得內疚?”
如果真是這樣,他會更加難過。
這麼晚了,他把姚東京帶出來,不過就是想和她待在一塊兒,想看她笑,看她開心。如果她因此而內疚了,他的心情也會跟著低落的。
姚東京怔了一下,彷彿沒想到段西安會這麼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