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東西被碰倒的雜亂聲音。無疑,很多士兵還醒著。
“也就是說,”果爾冬尼婭繼續到:“追擊還可以繼續。”
“修蘭伯爵太累了。需要休息。”
馬休斯把修蘭伯爵移到船帆的陰影下面,把自己的椅子也挪了過去。他悉心的把伯爵安置好,然後站在一旁。
“不想追嗎?”果爾冬尼婭奇怪的問。
但馬休斯沒有回答。
“你聽著,馬休斯。這是我作為旁觀者,所能給你的忠告。伯爵昏倒了,現在擁有軍隊指揮權的人,是你。可是你卻把那艘船放跑了。修蘭伯爵會怎麼想?也許你並不怕他,但,與他結仇並非明智之舉。”
馬休斯爵士仍然不理她。他走下船艙,從下面又拿出一把躺椅。馬休斯把躺椅在陽光下展開,然後舒舒服服的躺下。
“現在還沒到中午呢。”馬休斯道。
他的聲音很小,似乎並沒有想讓果爾冬尼婭聽到。
“啊?……哈。原來你是為了你的騎士道!”伯爵夫人邁著優雅的小步,繞著圈子來到馬休斯面前。馬休斯並不睜眼。
“我越來越糊塗了!如果是要守約,也要雙方都守約才行。你明知道安勒克斯不會守約,為什麼要幫助他呢?他那種做法,難道不是對騎士道的褻瀆?馬休斯,你作為一個老騎士,能不能煩勞你,為我做個解釋?”
“他沒有違背自己的騎士道。”馬休斯依然閉著雙眼。“所謂騎士是這樣一種人。他們守著某一個自己堅信是正確的原則,永遠不會背叛。即便為此失去性命。因為,如果為了守住信仰而死,那就是騎士最大的光榮。安勒克斯也許欺騙了我,——儘管他不願意如此,但他沒有欺騙自己的信條。我因此敬重他,願意在他離開艾索米亞之前,奉上我作為騎士對另一位騎士的敬意。”
“安勒克斯的信仰是什麼?”
“守住公主,在現階段來說。他看那女孩,米亞梅公主時的眼神說明了一切。我,”馬休斯睜開了眼睛,越過面前的果爾冬尼婭,望著某個茫遠的所在。“他想做什麼,我其實早就知道了。他要保護她。”
“哈!”果爾冬尼婭尖銳的笑了。守護嗎?這種東西,一想到便令她感到渾身不舒服!“原來他喜歡她!你是要幫助一對小情人吧?”
“隨你怎麼說吧。”馬休斯又閉上眼睛。陽光太強烈,他抬起右手,蓋住了面頰。“騎士的愛,並非是你想象的那種東西。騎士守護公主,對很多騎士來說,都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們並非想從她那裡得到什麼,而是籍由她實現自己。”
“越來越……”伯爵夫人頭痛的說,“算了!我就是無法理解你們這種人!我的理解只有一個,就是安勒克斯喜歡米亞梅,他正活在稱為‘愛’的這種迷霧裡。為了她,他不惜鋌而走險,和掌握著實權的安德列公爵對著幹!在無能的米加莫斯去赴那個永久的談判之前,安德列公爵就是龍翼王國實質上的統治者。現在更加不用說!而安勒克斯的做法,已經無意中觸怒了我們艾索米亞的另一位大人。可是他在所不惜!現在來看,那艘船上的人,不止是公主和騎士,都成為兩個國家共同的敵人,這真是……”
“愚蠢”兩個字沒有來得及出口,馬休斯就插上了一句話。不過他不是說給果爾冬尼婭聽的。也不是說給自己聽。他只是無目的的表述了自己對安勒克斯的感覺。
“對他來說,她是比全世界更重要的人。”
伯爵夫人閉上了嘴,詫異的看著馬休斯。老騎士在那一瞬間,顯出了真正的蒼老。他銀色的鬍鬚和頭髮,以及藏在唇邊的一抹慈祥的微笑,都彷彿跨越了千萬年的時光。那笑容,彷彿從諸神創世之初就一直存在,閱讀著人類的誕生至輝煌,艾瑞拉王國的毀滅,人類世界的分崩離析。直至今日,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