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嶽今兒放假,說要回來,叫他與阿鏡說吧。”城陽伯夫人對於這樣的人,哪裡願意管呢?也懶得給阿鏡分辯湛三辛辛苦苦尋來的這門好親多麼難得,只淡淡地說道。
從前翰林院的親事早就黃了,城陽伯夫人聽說那家的夫人也是手快的,如今已經定下了安陽伯家的小孫女兒,正經的大房出身,以後兄長襲爵的。畢竟能與清流結親,是勳貴們最喜歡的親事了。如今湛三尋的,卻是同僚家的幼子。因恐阿鏡無能,湛三戰戰兢兢,連長子都不敢相看,定了這不用擔大事兒的幼子,雖這同僚不過是五品,比他還低了一層,不過家中卻很是富貴,不愁生計,家中人口也簡單,那同僚雖也有幾個妾,不過幾個兒子都是嫡出,因此十分和睦。婆婆妯娌都是出了名兒的老實人,簡單說,就是麵糰一樣的脾氣,包子一樣,很能撐得住阿鏡的事兒精脾氣。
阿嶽作為兄長,早就沒口子地點頭了,只覺得這是天作之合,然而城陽伯夫人聽見了這家中的條件,就覺得夠嗆。
這家的官職,還不如湛三,一個五品。只怕眼高於頂,只覺得自己能當娘娘的阿鏡不會願意的。
果然,湛三這話一出口,今日阿鏡在府中就是一通的大鬧,只哭得什麼似的,覺得父親這是被人攛掇了要糟踐她,說死都不願意,只叫湛三大怒,拂袖而去了。
“要我說,只一通板子下去,她就知道好歹了。”給臉不要臉,阿元的臉上就冷淡了,只皺眉與城陽伯夫人道,“隨她鬧騰去,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能鬧騰出什麼花樣來!”見城陽伯夫人含笑點頭,知道這姨母不是心軟的人,阿元這才哄了她露出笑容,又說了些閒話,正等著阿容回家,就聽見外頭有少年帶著怒氣的聲音,不大一會兒,就見阿嶽一臉怒容地進來。
阿元的目光落在他的腰間,見正是阿容得到的玉佩之一,心中便對這少年與阿容的親近多了幾分了悟,雖與他不過是一面之緣,然而見他面容白皙清秀,彬彬有禮,也十分賞心悅目,又與城陽伯夫人親近,便心中點頭,覺得湛家三房還是有明白人的。
“這是怎麼了,竟氣成這樣?”城陽伯夫人只將阿嶽拉到身邊問道。
“不知好歹的東西!”阿嶽一回家就聽見了今日之事,還沒走幾步,就有湛家三太太的丫頭來請,顯然是要與他抱怨的。只是他是真沒有覺出來這裡頭誰有什麼壞心思,只對這個腦子不好使的妹妹失望透了,此時急忙給屋裡的人施禮後,這才與城陽伯夫人說道,“大伯孃別慣著她的毛病!順風順水這麼多年,她忘了自己的出身了!既然不願意好好過日子,便由她去!”
“她是你妹妹。”城陽伯夫人嘆道。
“叫我娶表妹成全仁義道德,把國子監祭酒家的親事退了的妹妹?”阿嶽冷笑一聲,目中生出了怒意來。
借了前一陣子太后賞城陽伯夫人與阿容的東風,國子監祭酒家再清貴,可是也是隨風兒走的,眼見城陽伯府一家子都得寵,阿嶽自己又爭氣,哪裡還會不願意呢?雖端了端讀書人的架子,不過城陽伯夫人卻深知三顧茅廬的,上門提親了三次,備了叫讀書人喜歡又不失貴重的大禮,裡子面子都給了,也算是有心,馮大人覺得很不錯,清高地點了點頭,又有意無意地命女兒出來見客,那麼一個知禮儀懂詩書的女孩兒,重要的是,對長輩十分尊重,一下子就叫城陽伯府的男人女人們喜歡了。
這樣的好親,也就阿鏡能說出煞風景的話來。覺得兄長這是背棄了青梅竹馬,娶了一個只是能給他前程的女子,實在市儈外加無情無義,立逼著哥哥去退了這親事,別辜負了表妹,還似乎想著與人家馮大人家的小姐說道說道,可是叫滿意這婚事,正偷著樂的阿嶽氣得渾身發抖,呵斥了一回,叫人看住了這不知道好壞的妹妹,卻不肯去見她了。
見了腦仁兒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