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過沈清猗的情報後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冷、酷、狠。——這是他要娶的妻子?
好嗎,他需要一個冷靜、縝密、堅毅又果決的妻子,即使她冷情、冷性、手段冷酷、下手也狠,那又如何?他要娶的不是人,而是能救他命的、也是能在未來和他一起撐起天空的人,嬌花不適合他。
蕭琮默默的將嬌花埋進了土裡。
他見到沈清猗時,覺得這女子的風骨極好,但比想象中更冷,那是一種冰天雪地的冷徹梅香,不是三月滿山笑的迎春花。
蕭琮默默將笑如暖陽掛到冷風裡的枝頭上。
當然沈清猗待他是很體貼的,但是那種讓人生出旖旎的體貼……真沒有!蕭琮覺得他對沈清猗生不出旖旎來,想象沈清猗對他溫存柔媚的樣子,他自己都要打個哆嗦,這情景太美好不忍直視。
但是,這些能跟蕭琰說麼?
絕對不能啊。
這孩子肯定跳起來跟他急,“姊姊怎麼不溫柔了”“姊姊怎麼不體貼了”“姊姊笑起來怎麼不暖了”……哎這沒法說,扯不清。
蕭琮覺得給弟弟談兄嫂為何沒有產生慕,這事怎麼不對啊?
他抬手敲了蕭琰一下,瞪她道:“如我和你阿嫂這樣的,真要相甚深,日子反不好過了。懂不懂?”像母親,如果真個深父親,梁國公府早鬧翻天了。他那兄長還能那麼蹦躂?梁國公府根本不可能出現庶子,父親那些女人得死光。
安平公主的殺傷力,絕對不會讓人想去嘗試。
所以公主你養個面首去玩吧,別折騰後院了。——蕭琮覺得這是蕭氏族老們容忍母親養面首的最大原因,只要不弄出孩子行。
蕭琮由衷佩服娶了公主的父親、祖父和先輩們,為了蕭氏犧牲大了。
相比起來他已經幸福多了,至少不用娶了妻子還要防備她,夫妻間能做到相互信任真的不容易,這比相敬相知難多了。
蕭琮嘆道:“這世間的夫妻,能做到相敬相知,相互信任、扶持,同富貴,又可共患難,這真的不容易。我和阿嫂,已經是最好的了。”
比起父親,他已經幸運得多。母親她,始終是大唐的公主啊,對皇室的歸屬感和驕傲是刻在骨子裡的,不會因為嫁人和生子而改變。
蕭琮想到這裡,不由惆悵,若河西與大唐終有兵戎相見的一日,母親會如何?
他的眼神黯然。
蕭琰的神色也悵然。
四哥說的這樣最好……真的是……最好的麼?
沈清猗回來的時候,蕭琰正在房間裡寫信。
她先給母親寫信。
每到一州,她都要給母親寫信,說說沿途風物、見聞、心中感想什麼的,由專門遞家信的侍衛快馬送回去。
她在信中給母親說了和兄嫂分開去靜南軍的事,孫道玄的事當然不能提,只說四哥四嫂要在庭州待一段時間,所以讓她先行。然後寫庭州的風物和趣事,間雜自己的感想,也不講什麼條理,想到哪寫到哪。母親說過,信以情動人,不以文動人。又寫對武道的感悟和體會。最後表達了對世家的婚姻感想,言語裡很是悵然,當然兄嫂的感情沒提一句,這是不可以談論的。前後寫了十幾頁紙,覺得沒話可說了,這才停了筆,用火漆封函。
又提筆蘸墨,給蕭琮寫信。
蕭琰覺得寫這封信好難寫,廢了好幾張紙,差點在地上打滾,這才磕磕巴巴交待了自己是妹妹的事實。伸手在額頭上抹了把汗,得虧明天給了信走人了,不然四哥那表情……想想好驚悚!還是讓姊姊去滅火吧。
她又提筆落紙,抬頭寫下“姊姊”兩字,然後待著了——寫什麼呢?
她給沈清猗寫什麼信?要說的當面都說了,又沒什麼秘密要坦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