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對視一眼,目光都灼亮起來。
“看來是真的了!”慕伏一拍大腿,刀也不擦了,興奮道,“這麼說,我們不會被打散了。”若以新兵建營,意味著他們不會分入到老兵營中最多隻做個火長,以他現在的職位,只要帶兵不差,以後正式建營他的起.點是旅帥——慕伏這頭小野狼也禁不住**了。
“也未必不會打散,”蕭繼看不得他得意,潑他冷水道,“如果以新兵建營,我們第一團是精兵,全營最優秀的都集中在第一團了,其他團怎麼辦?上戰場全打光,只剩咱們一團?許都尉可不是你這樣的傻子。你看著吧,等訓練三個月後,正式編營時肯定要六個團混編。咱們今天是一個團的,沒準三個月後是三個團的了。”
慕伏一聽,蔫了。
蕭琰卻道:“這不是很好麼?難道你們只想當旅帥?我可是想著,以後一團作戰在前,左右有二、三團打配合呢。”
慕伏一聽,頭刷地抬起來了。
蕭繼綻開笑容,燦爛了帳內的燈火,“當然,我們可是好夥伴。”
蕭琰道:“目前我們要做的,是在這三個月內,怎麼練出我們想要的兵。——歷來打仗,新兵上戰場都是損耗最大的,不管訓練三個月還是三年,上了戰場,新兵損亡率還是比老兵大得多。”她看著蕭繼,“八哥應該知道這方面的數字。”
蕭繼點頭,他的父親桓逸是靜南軍的長史,掌管軍中參謀、文史兵籍、傷亡撫卹等,對新兵的戰損當然是統計過的,教導兒子兵事也時常佐以這些數字為據。他答道:“一般是四到五成。”十人中要死四、五人,“我聽阿父講,靜南軍曾經有一個營全打殘了的,補充的都是新兵,訓練了三年遇到戰事,一場戰鬥下來,全營只活了六百不到七百人。”
一個營的正常編制是一千二百五十人,只活了六百多人,這存活率只有五成多一點。
這還是訓練了三年的!
蕭琰和慕伏的臉色都很嚴肅。
蕭繼道:“我阿母說,新兵不管訓練三月還是三年,上了戰場都是……”他停了口,拋了個眼神,意思是“你們懂得”。
新兵上了戰場都是消耗。
蕭琰回想自己第一次殺人的經歷,道:“訓練和戰場的真正區別是,戰場會見血,士兵知道自己會殺人或者被殺。戰場上多數新兵死亡不是因為戰鬥技能不過關,而是第一次見血被震驚了。而處於真正的血腥場中,沒有見過血的兵往往心虛手怯,而這一個瞬間的猶豫有可能讓他們失去性命。”
所以,老兵和新兵的區別不僅僅是戰鬥經驗、戰鬥技能、戰鬥紀律這些因素,更重要的是老兵已經見過血,揮刀槍時手不會軟,動手殺人絕不會猶豫。
而殺人之前猶豫是新兵的通性,這一點猶豫會導致新兵送命。
這個道理蕭繼和慕伏都懂。
但知曉道理是一回事,這種事卻是沒法解決的。蕭繼道:“總不能訓練時殺人吧?”這方法固然有用,但訓練出來的是一群沒人性的兵,他可不想帶出這樣的兵,也不合士人的道德。
蕭琰道:“當然不能殺人,但見血是可以的。——咱們大營一個月要吃多少隻羊?讓每人都去火兵房殺羊去,不僅要殺,還要將剝皮切肉都做全了。至少要見血,別上戰場前,連雞都沒殺過,甚至見血暈的。”
這個可以有,算殺人跟殺羊是兩回事,但至少殺過生了,聞過血腥味了,還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兩個夥伴都點頭,表示贊成。
“還有,青加山脈不是動物多嗎?訓練時加入狩獵項,既可練習弓射,也是殺生見血。若獵殺些獅虎熊之類的猛獸更好了。”
這個也可以有,兩人又點頭。
蕭琰又道:“現在咱們還沒有分兵種,應該三個月正式編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