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與國王一家共進午宴。
這不是正式的宴會,是國王昨日說的家宴,表達了國王一家對大唐使臣的歡迎;這也是一個訊號,表達了克里特王國願與大唐帝國締結親近友好的關係。歐羅頓帝國和大食帝國的使臣團很快得知訊息,但這是國王一傢俬人的會見,不屬於外交會晤,縱然不滿,也不能明面上發作。
還有幾日就是蓋亞節。
幾個使臣團都沒閒著,會見的會見,拜訪的拜訪,每個人都帶著使命,四個帝國在暗處無聲交鋒。
蕭琰也沒閒著,見過王國的重臣,見過神廟的重要祭司,也與王國的宗師進行了友好的切磋,而蓋亞節之前,她還要上門拜見一位重要的先天前輩。
沿著草坪和芭蕉樹的小道,蕭琰由一名侍人領著行到海邊一座庭園前,面向大海的陽臺上鋪著淺藍色地毯,地毯上擺放著三張克里奈式的長躺椅,兩張躺椅上躺著一個人、坐著一個人。
蕭琰脫靴踏上地毯,先向端坐如劍的高大男子行禮,叫道:“三師叔。”
澹臺熊嘿嘿一笑,擺了擺手,“先見過這裡的主人,韋澤洛斯·亞特蘭蒂大祭司。”
“晚輩蕭琰拜見大祭司。”蕭琰行禮,不是以大唐使臣的身份,而是修行後輩拜見前輩。
韋澤洛斯看了她一會,笑起來眼角有些皺紋,卻不顯老,反而增加了英俊成熟的魅力,“你就是那個孩子啊!”他的聲音像希臘絃琴,渾厚悠揚,聽著就有一種樂感的享受。
蕭琰只覺得“那個孩子”中蘊含著很複雜的意味,約摸猜出兩分,是跟母親有關,但看這位大祭司的眼神,似是透過她看向另外一個人,帶著懷念、嘆息,就覺得應該不是在懷念母親——估計大祭司不會懷念揍過他的人。
韋澤洛斯的眼睛湛藍,似海洋又似天空,當他注視你時,你會覺得被大海和天空包圍,海樣的深情又有浩瀚溫柔,禁不住沉溺進去……
但蕭琰此時只想到一雙貓熊眼,嗯是被母親揍出來的,頓時什麼深情溫柔都沒有了,只有忍不住的笑意,蕭琰強繃了表情,一臉認真嚴肅。
韋澤洛斯斜眼看澹臺熊,“你家閣主肯定沒說我好話。”
澹臺熊摸著鬍鬚,“嘿嘿嘿嘿!”
這廝當年借侍講之職,近水樓臺,追求高宗皇帝,每講史之前必歌詠一首情詩,被二師姊揍成了兩隻貓熊眼,次日頂著兩隻黑眼圈給高宗講史……這可是黑歷史呀,哈哈哈哈。
澹臺熊暗嘖一聲,二師姊看著淡然不在意一切,其實記仇手段又黑,好在無念沒被教成這樣子。
蕭琰垂眉垂眼,端正立著。
韋澤洛斯哈哈一笑也不在意了,在意的人都已經不在了,他還在意什麼,半躺著隨意的揮了下手,“孩子,隨便坐。”拿起葡萄酒杯喝了一口,這位大祭司說道,“親愛的孩子,你對空海隱修會知道多少?”
蕭琰端坐在躺椅上認真回答,“空海隱修會,是上古巔峰時代人族第一道統亞特蘭蒂斯的傳承者。空海隱修會的修士來自於空海一族,空海一族血脈中遺留有上古鯤巫的血統,血統覺醒後擁有上古鯤巫一族的一部分血脈體質,並傳承一部分的神通。”
這個“遺留”,其實是很稀薄的血脈了,還未必能夠覺醒,蕭琰是用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詞。
韋澤洛斯笑了一聲,一手執著葡萄酒杯,眼睛望著深藍大海,無聲的嘆了口氣。
空海隱修會只所以“隱”,就是因為殘餘有鯤巫血統的空海族人太少了,而覺醒稀薄的血統又帶有很大的偶然性,需要極大的機緣,近幾千年覺醒的族人已經越來越少,或許再過兩三百年,就不會再有新的覺醒子弟了。
沒有覺醒,就不會有血脈中的神通傳承。亞特蘭蒂斯的強大,核心是神通,如果空海隱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