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服大氅,翩然過來,墨紫冠下,額頭高潔,一雙淡漠涼薄的眸子,映著千樹萬焰的燈火,那些璀璨的光輝卻如點點沉入幽水,雙眼如深淵一般森冷而幽邃。
她的眼睛看著蕭琰和一個清美如雪中蓮的女子在歡快熱烈的踏歌。
兩人擰腰傾胯,進,退,轉圈,都無比契合,配合的天衣無縫,彷彿天生一對。那雙琉璃般剔透又璀璨的眸子,和那雙清新如雪山蓮的綠眸交融,同樣的純淨,彷彿清晨吹過的風、雪水浸潤的蓮、池水洗過的琉璃,乾淨、通透、不染塵滓。
跟隨在公主殿下身後的尉遲亭、□□幾人都看呆了。
此情,此景,此一對人……
四名侍衛和兩名侍女心裡都想說:好生相配。
忽地都打了個寒戰——穿著裘氅竟然打寒噤?
□□和關夏對視一眼,兩人都默默撫額:殿下不會和蕭十七打起來吧?
李毓禎解了紫氅,扔給關夏,露出裡面的紫綾袍,步伐颯然的走了過去。
蕭琰和李英蓁突然都感到一股壓迫力如冰寒的潮水湧過來,兩人踏歌步子一滯,轉頭往那邊望去。
李英蓁呀一聲道:“殿下來了。”
直稱“殿下”而不加封號的,除了太子外,只有準儲君了。
獨孤紹驚訝的回頭。
蕭琰側眸望去的目光與李毓禎森涼而幽邃的眸子一觸,心中一寒,讓她油然想起燕然河谷初見李毓禎時那眼神——那是有著莫測殺意的眼神。
蕭琰身子一僵。
慕容優綠眸隨之望去,頓時神色詫然。
那踏步而來的女子是……
氣場好生強大。
還有種莫名森然的感覺。
蕭琰側眸輕聲道:“是秦國公主殿下。”
慕容優眸中掠過恍然,難怪氣勢這麼強。
李毓禎的紫綾袍子在料峭春風中翩然,颯颯飛袂,輕俊飄逸,卻又給人一種獵獵的凌厲感覺。
笛音倏止,琴聲跟停,眾人的踏歌都停了下來。
李毓禎颯然而近。
“殿下。”眾人紛紛行禮。
李毓禎薄涼幽邃的眸子掠過眾人,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聲音清涼如夜風,“遠遠看見你們踏歌,人、樂、歌、舞,均是精彩絕倫。”
眾人笑起來。
李毓禎眸光看向鄭宜嘉、孫楫和慕容湄姊妹。
四人都是初次見秦國公主,依年序上前見禮。
鄭宜嘉當先行肅拜禮,“滎陽鄭氏嫡支長房嫡三女行六,鄭宜嘉拜見秦國殿下。”
李毓禎道:“鄭六娘子是佛門居士?”
鄭宜嘉溫柔聲音回道:“是,我七年前持戒。”
李毓禎淡笑頷首,“鄭六娘子芳華之齡,能持心守戒,甚是難得。”
眾人看向鄭宜嘉的目光都帶著兩分詫異。
佛門居士不是一般的俗家信眾,除了不限婚姻嫁娶外,其他方面和出家僧人一樣,要嚴格持守戒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二十五六歲持戒的女郎更是罕見。看鄭六娘子那一臉慈悲仁憫,真個似佛門比丘,沒準以後真的出家,難怪二十五六還是未婚娘子。眾人都覺得恍然了。
鄭宜嘉溫和笑道:“不過性子使然。樂在其中,不覺有何難為了。”
蕭琰心咦一聲,樂在其中,便不覺難為,這話有道意啊。別人覺得萬般艱困之事,樂在其中的卻不會覺得苦,因為喜歡,所以追求它。她的手指抬起,摸了下刀,纖長細密如扇的眼睫垂下,一時有些出神了。
李毓禎眼角餘光注意著她,見她沒看自己,還一副遊思模樣,心裡更生恚意。
孫楫上前見禮道:“吳郡孫氏嫡支長房嫡次子行二、丙子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