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李毓禎的事說了,語氣表情都很無奈,“怎麼扯到慕容優了?我今晚才第一次見她,有好感,喜歡,順眼,但哪裡扯到上呢?我不她又不是因為慕容優。”她蹙著眉毛泛憂心,若讓李毓禎嫉恨上了慕容優,那不是平白給她扯了仇恨嗎?那可真對不起這個新交的朋友了。
李翊浵摸著她頭,低柔輕媚的聲音一笑,“寶樹不昭華,是對她不,還是不能?”
蕭琰攏眉,“這有區別嗎?”
李翊浵輕柔一笑,“當然有區別了。不,是生不出意,無論如何都生不出心動的感覺;不能,是因為其他因素,阻絕了意的產生。寶樹對昭華,是哪一種呢?”
蕭琰想了一會,嘆氣道:“我不知道。但目前為止,我沒對她生出心動的意。”只是她也無法確定,到底是對李毓禎完全不動心,還是因為知道兩人不應該相,所以堅定的阻絕了對她生出意?
但無論哪種,結果都一樣——她不會去李毓禎。
“這對她是最好的。”蕭琰喃聲低語,既然知道不能在一起,又何必要陷入情,將雙方都拖入到深淵呢?蕭琰覺得那種,是衝動,不負責任的。
“動情,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只要遇對了那個人,一笑一念,能促成一段情緣。不易的是鍾情:情之所至,生之所達。”蕭琰頭靠在母親肩上,想起李毓禎心中悵痛,不由對母親說出心裡的話,“我若上一人,必是一生一世,生命有多長,感情有多久多遠,直至我生命的終結。但我和昭華不能,我沒法她一生,終究是要斷的,又何必開始?我若從始至終都對她絕情,她得不到,固然痛苦,但終不及得到了卻失去的痛苦。”她聲音低訴,誠摯,“我寧願她恨我心如磐石、不動情,也不願她承受未來斬情的痛苦。……阿孃,我敬慕高宗皇帝,她是一個真正的有所為、有所不為的人君。”高宗動心之始斬情讓她很欽佩。李毓禎如果為了和她在一起的私情而毀了人君之責,她會看不起她——為了不要出現這一天,她寧願一開始絕了她的情。
蕭琰悵嘆。
李翊浵也輕拍女兒的肩無聲嘆息,她這個女兒是摯於情、卻不會束於情的人啊——與高宗何其相似!
過了一會,蕭琰鬱鬱不樂的聲音又響起,“我今晚已經把話說絕了,她應該不會再……說感情的事了吧?”
但一想起李毓禎離去時冷笑嫉怒的樣子,她又不確定了。
李翊浵嘴角微勾,心道:阿禎若不故意扯到慕容優身上,難道由得你和她斷絕關係了?
她女兒與昭華相比,論心眼真是狡不過。
但心眼再多的人,遇上這種認定一個道理磐石不動的人也是百般狡計施不得。
李翊浵想起她與梵因的糾纏,忽然對侄女生出幾分同情。
她抬手撫著女兒光滑如綢的頭髮,低柔婉轉的聲音道:“若兩個人相,感情是兩個人的事。若不相,感情是一個人的事。阿禎你,是她的事。你不她,是你的事。你不想讓她強求你她,但你讓她不你,又何嘗不是在強求?而不得有痛,但一個人也有歡喜。甲之□□,乙之蜜糖。與不,各由各的吧。”
蕭琰聽得怔怔,眼瞼垂下。良久,低嘆:“……阿孃說的,也有道理。”
若直而前行,是李毓禎的道,那由她吧。
蕭琰沉嘆,她不動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