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w443sx
荒原無垠,風聲晝夜不止。薩普蘭女子晝行夜伏,白日馳鹿追風而行,風笛悠揚持續,躍動在疾風中,奔放自由,紅色高帽下的淺金色髮辮激起蹦落,如同薩普蘭人的靈魂在風中飛揚。
這裡是風鹿荒原,位於歐羅頓帝國最北的納維亞公國,終年寒冷有風,三萬年前薩普蘭人從南陸遷居荒原,成為這片土地上最古老的族群,也是公國最古老的原住民之一,他們擅長馴鹿,喜歡像奔鹿一樣自由,追逐風的肆意。薩普蘭女子馳過苔原樹林,進入南部的格薩鎮,將馴鹿寄放在鹿棚,便去了鎮上唯一的酒吧,這裡是喝酒用餐之地也是訊息、交易之地,一杯麥酒後她尋到一雪合適隊伍,與一支三人僱傭兵小隊約定了同行,這支小隊要返回耶利瓦城交任務,正好順路捎帶這位薩普蘭“風歌者”。
薩普蘭人一生都在騎鹿而行,逐風而歌,被北陸人稱為“馳鹿的追風歌者”,此時北陸的風正向南吹,從荒原出來的風歌者當然要向南行。
僱傭兵小隊很樂意捎帶風歌者,因為薩普蘭人具有特殊天賦,成為風歌者後吹奏的風笛就真正具有風的特質,自由奔放不羈,這是實質的力量,能帶走人的負面情緒,和風歌者同行就是自由放飛的旅程,快樂又輕鬆。
四人小隊到了相鄰的城鎮略作休整,出發時又加入了一位臨時旅伴,也是一位讓人快樂的旅伴。
一位吟遊詩人。
吟遊詩人在西洲大陸是很受歡迎的旅行者,他們有最多的奇聞趣事,又很會講故事,能演能唱,一個人就是一部戲,僱傭兵小隊遇上吟遊詩人都願意邀請同行,當然和風歌者一樣,是不用出僱傭費的。
納維亞公國的治安不是很好,尤其北地盜賊多,若有僱傭兵小隊同行會比較安全,吟遊詩人欣然接受了邀請。
他衣袍半舊揹著豎琴,容貌普通卻很有親和力,有著吟遊詩人的浪漫氣質,一雙永遠含笑的眼眸深邃溫柔,卻有著隱藏很深的銳利,在與風歌者視線相觸時,如雪刀一線,明利,透著審視;而與之視線相接的風歌者的眼眸卻始終如曠野的天空一般高闊明亮,眼裡有風的自由,又有大地的寬廣包容。
眼神中蘊含了真實——兩個重要人物的初次會晤以這種特殊方式開始,頂著他人的容貌身份姓名,唯有對接的眼神是自己的:鋒銳明利的審視;坦誠直白的心性。
——幸會!大唐使者,蕭琰閣下。
——幸會!西大陸人民革命的領袖,阿爾文·馬特尼閣下。
阿爾文·馬特尼,北西洲民族解放和人民自由陣線聯盟主席,這個名稱很長,人們更習慣以紅衫軍——聯盟指揮下的軍隊——稱呼這個反抗帝國統治的組織,是讓歐羅頓帝國頭痛的“第一反叛軍”,其領袖阿爾文,就是眼前這位普通的“吟遊詩人”。
阿爾文還真做過吟遊詩人,撥絃技巧熟練,情意真摯熱烈,以詩與遠方致禮。
他以“詩”喻人民,“遠方”正是他們為之奮鬥的未來。
——為所有人民不受壓迫,自由、平等、公正的世界。
蕭琰回以風笛,以天空和大地致禮。
為什麼天啟?人族的遠方在哪裡?
——因為我們生於大地,仰望星空。
——讓生活在大地上的人們活得更美,讓人族的生命與星空同行,攀向更高的宇宙。
……
薩普蘭人認為,音樂是靈魂的聲音,只有純淨自由的靈魂,才能奏出風的聲音。蕭琰的靈魂純淨無比,心性寬廣自由,又有一顆坦誠、真摯的心,她的音樂就是自己的心聲。
阿爾文是詩人,是暴力革命者,是優秀的豎琴歌手,這三者在他身上和諧的統一——以詩歌頌遠方,以暴力推翻舊世界,以音樂奏響靈魂。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