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唸經了。此時他教訓了蕭琰一通,心中舒坦了,將木刀一扔,仰著鼻子哼聲,“便宜了你!”轉身疾步走出,對勝飛吼道,“催什麼催!手腳快點!”一手接過佩刀系在嵌玉鞓帶上。勝飛喏喏應著,暗底抹汗鬆了口氣。
蕭琤又回頭瞪了一眼院內,這才往外疾步而去。
聽見腳步聲遠去,蕭琰這才鬆開握住右腕的左手。
右腕被刀尖戳中的地方只有一片烏黑,隱隱作痛,但沒有傷到筋骨,完全不是蕭琤以為的要養個兩三來月才能再次握刀。
蕭琰嘴角翹起,將院門關好,回身將蕭琤擲在地上的木刀揀起來,依舊插回梧桐樹下。
回想起方才勝飛的話。
新人?——府裡誰成親了?
蕭琰想了想,那雙澄澈黑亮的眼眸便黯淡下去。
誰成親又如何?反正天大的喜事也與清寧院無關!
蕭琰驀然竄起一股鬱憤,足尖向前一挑,掉落的橫刀飛起在手。雙手舉刀,進馬步,下劈。
刀風凜冽破空,泥地赫然一道深寸許的刀痕。
這才是橫刀斷水!
蕭十四那蠢貨,不知道誰笨?哼!
蕭琰眉毛揚起,只覺心中那股鬱氣平復了些,想起又從蕭十四那學來一招“長空鷹喙”,立時彎眉笑起來。
閉上眼眸,腦中回現蕭琤先前出招的姿勢,一遍又一遍。
過了好一陣,才睜開眼眸。
左腳足尖蹬地,身形猛然躍起,橫刀向著梧桐樹凜冽斬落。
刀鋒將落時,刀尖卻詭異的轉了個角度,從劈刀式變成戳刀式。
噗!
兩人合抱粗的梧桐樹幹被木刀戳入一寸。
比起蕭琤那一刀不遑多讓。
虧得自己從小修習淬體術,否則方才被蕭十四戳中那一刀不會只是瘀血。
“小郎。”身後傳來脆音。
一位穿著窄襖高腰襦裙、外穿淺綠色半臂的女子從內庭迴廊走出來,顯然是聽見了方才的動靜,她蹙眉,“十四郎君又來招惹您了?”
蕭琰得意,“我可沒吃虧。”
綺娘輕笑了一聲,道:“娘子叫您進去。”
蕭琰“啊”一聲,“我忘了練字的時辰了!”
都怨蕭琤這貨!
“哎,先湯浴。”綺娘在後邊叫道。
“啊,知道了。”蕭琰插好刀,頭也不回的揮了下手。
***
臥房門窗緊閉,屏風後是可浴雙人的銅箍香柏木浴桶,已經備好了滾熱的藥湯。
蕭琰從三歲扎馬起,綺娘給配她藥湯浴身,沒有一日斷過。
這是鍛體活血的藥湯,在閥閱之家並不稀奇。因大唐統一天下前,南北閥閱經歷了兩百多年的動盪,族中子弟有一半都是習文又習武的,便紛紛蒐集了有利於鍛體活血的方子,既消除習武的暗傷,也能促進吸收、活血行氣。蕭琰泡的藥湯是綺娘配的,約摸不算稀罕的方子,不需耗費貴重的藥材,不然這麼多年泡下來,梁國公會捨得麼?
蕭琰除去靴襪、短褐、內衫、襠褲,手一撐跳入桶內。
水中的肌膚光滑細膩,面板下的肌肉堅實又柔韌有彈性,這是八年來風霜雨雪練武不輟的成。
細白如瓷的胸膛上,兩處微微鼓起,像綺娘蒸的水晶玲瓏包。
蕭琰摸了一把,覺得沒怎麼長。
蕭琮便笑說:“屋裡不用戴,阿琰取下好了。”他心忖父親大約是不想讓外人見到阿琰,所以才著人送了面具,但他房裡服侍的都是父親挑選出來的人,忠心自不必說,又有蕭榮和蕭承忠的嚴厲管教,口風都緊得很。
蕭琰聞言立即摘下面具,扭了扭脖子舒了口氣,眼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