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
我去了道門……知她之情,與之定情,一生一世,不更移。
她不是沒有想過,蕭琰有可能上沈清猗:當她知道蕭琰去了道門,又忽然返回河西,這種推想越發強烈。她曾經軟弱,想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要蕭琰一日不對她說我上了別人,她可以當作自己還有希望……但她終究直面,提筆寫了那封信,道盡自己的情思,問她“你可是去了道門?”
真正知道了結果,直面這個結果,她的心碎裂了,痛得四分五裂。
畢生以來,她從未曾有今日這般痛楚萬分,不是瀕臨生死危境時的痛,那時的痛,是身體上的痛,縱然痛楚萬分,心中的鬥志卻是如火般耀騰,但她此刻痛得心底發涼,彷彿浸入冰窟窿一般,全身沒有半分抵抗之力的寒冷,那無邊的絕望猶如身處黑暗深淵,知道再無破出的可能。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可有些事,再有心,卻終是難成。
不管你多麼有心,她不你,是不你。
她的劍道無所畏懼,無所困惑,無所猶疑,但不論她如何的勇敢,堅定,一往無前,她不她,是不她。
……
李毓禎倏然抬袖,猩紅的血噴了出去。
金線繡著螭龍紋的袖子掩在唇上,一口接一口的鮮血溢位,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口鼻,從浸透的袖端散發出去,卻被真氣籠罩在視窗這一片。
她的脆弱,不容許任何人看見。
這是她的驕傲。
再痛,她的驕傲也不折。
“感情沒有錯。”
“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
“只是,不是每一種心願都能得償所願;不是每一份情,都能得到回應。”
“不是不努力,努力了,未必能得到結果。可是努力,本身是結果。”
“太陽明天還是會東昇西落,不管人間如何。”
“沒有我,你依然是你。”
“你的心無所畏懼,你的劍挺直、鋒利,你依然是你。”
她的袖口掩著唇,臉色在閃電下雪白,但最痛苦的時刻,那挺直如劍的背脊也沒有彎下去,直直的立在窗前,像天地間最孤伶的一柄劍。
再孤伶,劍依然是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