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猗心口懸的那隻錐子消失,心裡微松:她果然是沒動情的!
蕭琰向前傾身,有些不自然的道:“這個,嗯……是意外。酒喝多了,嗯……那個……亂性。”這句是貼著沈清猗耳邊說的,既是為了不讓後面的侍女聽見,也是不讓沈清猗看見自己的眼睛。
她心裡直個罵李毓禎,看看你做的事,我還得替你遮掩。
迷夢酒的事肯定不能說,要是讓姊姊、父親和四哥知道自己被李毓禎迷倒然後那個了……那糟了!
蕭琰覺得,這是她和李毓禎之間的事,不管她們兩人之間怎麼算賬,但不能扯到家族上去,她並不想這件事演變成兩個家族的角弈。
想著又罵李毓禎,決定以後讓她寫大字加倍,揍她也加倍。
蕭琰心裡抹汗,這事是她大意了,她沒想到沈清猗的醫道竟然高明到能從切脈上查出她和人交歡了!她怎麼不知道這裡面的門道?早知道和姊姊學學了,也不會這麼大意的讓她摸了脈——不對,是自己先心虛了,被姊姊察出了破綻。真要切她的脈,難道她能硬挺著不讓她切?
唉!蕭琰心中懊惱,下巴抵在沈清猗秀髮上,想著怎麼讓姊姊息怒。
沈清猗一字一咬,“酒後?亂性?”冷笑聲如冰,聽得蕭琰發寒。
沈清猗的淚忽然滾出來,落在蕭琰的肩上,轉眼滲入白緞裡,只餘下一點溼痕。
她心口絞痛若死,卻不能讓蕭琰看出她的痛……
一想到蕭琰和別人上了床,她恨得想殺了她!
可是,她連表示嫉妒悲痛憤怒的資格都沒有。
這讓她更加的痛。
蕭琰算和別人上了床又怎麼樣?她只是她的嫂子。
沈清猗喉頭又湧上一股血腥。
她緊緊的閉著唇,也緊緊的閉著眼,將喉頭的血嚥下,將眼中的淚壓回。
悲傷,心痛,嫉妒,憤怒,無力……在她心中交織,讓她纖薄的身子顫抖著,彷彿秋風中落葉搖擺的樹枝,透著悽痛哀涼。
蕭琰感覺到沈清猗又怒又痛的心情,以為她是痛恨自己不自制,對這種事太隨便,和那些濫情的郎君一樣風流。蕭琰知道,沈清猗深惡這種人,所謂之深、責之切,沈清猗待自己如親姊,所以才這般痛怒交加,難以自制。
蕭琰不由生愧,只覺讓姊姊為自己這麼傷痛氣怒實在不該,摟著她纖薄顫抖的身子又覺得好生疼惜,一手抬起輕撫她背,溫柔聲氣道:“姊姊,你彆氣。這只是意外。我沒放在心上。以後不會這樣了。你知道我的,對□□……嗯,女女交歡也一樣,都沒興趣。以後我不成親,不會做這事了。”
沈清猗沒有說話。
她一隻手攥著身側的隱囊,指骨已經發白。
蕭琰蹙著額,她並不想巧言以辯,說的都是真心話,想說“這不是大事”,又怕惹惱沈清猗,只好嘆著氣說道:“你彆氣了。以後真沒這種事了。”
她感覺沈清猗沒有氣得那麼抖了,心裡微鬆口氣,又發現她的身體很涼,好像衣裳穿在她身上是冰的一樣,心裡一驚,立即在她背後經脈上輸入內氣,催動流轉她體內,感覺她身上回溫才收了掌。
沈清猗已經剋制下情緒,坐直身,一手推了蕭琰,側轉身去,拿了榻几上的茶盞。
蕭琰傾身過來,手指握在茶托上,道:“茶涼了。姊姊稍等。”說著,拿起茶托端至自己身前,另一手握住純金嵌白瓷的深口茶盞,調動火屬性內力,少頃,便將裡面的煎茶熱得冒了白氣,收回手,將荼託遞到沈清猗面前,柔笑道,“姊姊可以喝了。”
沈清猗沒理她,抬手端了茶托,一手執起茶盞,茶水滾熱正合入口。她一口一口熱茶入腹,壓下了喉頭的血腥,和心口沸騰的殺意。
酒後亂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