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浵扶著腰笑。
蕭琰再接再厲,“您看,我要是有了媳婦兒,或者夫郎什麼的,每天晚上還能陪您安寢啊?”
李翊浵又咯吱的笑。
連幾位侍女也禁不住抿嘴笑。
“你呀,”李翊浵輕捏女兒的耳朵,“總會遇上一個你想吃獨食的。……不過,”她眼波一轉,又柔笑道,“吃獨食之前,多吃幾年甜食也是可以的。”
李翊浵覺得自家女兒如此的好,若被誰獨佔了去,她這個母親也是要吃醋的,難怪自古婆媳不好處,這是吃獨食惹的。
蕭琰用熱巾子擦了手,為母親剝龍眼,臉上的神情十分認真,“阿孃,我以後算吃獨食了,也會喂您吃甜食的。”
李翊浵心裡熨帖之極,在女兒臉頰上親了一下,“寶樹真是孃的親親寶貝兒。”
蕭琰心裡卻在想,千山學長絕情道未成前,她不可能去一個人。
若要相,中間便不能有第三人,磨道也不行。情是這麼有獨佔性。
李毓禎最生氣的,恐怕還不是自己與學長親吻了,而是自己答應為學長磨道——是因為心裡沒人,才能承諾得這麼坦然。她心裡沒有李毓禎,李毓禎如何不生氣心痛?
蕭琰心裡嘆口氣,做朋友多好,李毓禎只會為她與千山之間的摯友交情感到高興,而不是沾染後情後,痛而又怒了。
***
次日申時,百官下衙後,蕭琰在中官的引領下,入宮覲見皇帝。
“阿琰參見聖人舅舅。”蕭琰行禮參見時這麼稱呼皇帝。
皇帝是個很溫和的人,氣質儒雅,眉眼溫潤如玉,令蕭琰想起四哥蕭琮——老了的時候可能是聖人舅舅這種謙謙如玉君子、溫厚長者的樣子。
“悅之呀,來。”皇帝招手讓她近前,態度很親切,他喜歡兒女、親屬私下裡對他的親近稱呼,並不喜歡做出高高在上的樣子,這一點和老聖人一樣。
蕭琰對於這樣的聖人是有好感的,叫舅舅也叫得自然、真誠,沒有勉強。
皇帝很喜歡這位外甥女,儘管她是蕭家的人,但蕭琰這樣出色的容貌和澄淨的氣質,以及純質的心性鮮少有人不喜歡,尤其皇帝最喜歡心性純正的晚輩,可惜他的昭華卻不能教養成這樣子。
蕭琰起身上前,走到寬大的畫案旁邊。
“你看我這幅烏古斯的冰原風光畫得如何?”皇帝沒去過烏古斯,僅是從靖安司的國情諮報和探險者的遊記中得到觀感印象來作畫。
蕭琰眼中流露出讚歎,聖人還是太子時是當世有名的山水大家,又是金碧山水第一人,畫中的風景極有層次感,不同於一般的水墨山水,連冬日的蕭瑟都有種飽滿的生動,讓人身臨其境,只是有幾處瑕疵,與現實不符,她一一指出,又讚歎舅舅未至北國卻畫出了生動的北國風光,真是了不起,不過還少了點什麼,“……嗯,應該是那種原始的,野性的,粗獷的,不屈的……”蕭琰說起她在烏古斯的風光見聞,皇帝聽得津津有味,不時問幾句,然後在畫上改幾筆、添幾筆,意境一下深了。
一舅一甥興致勃勃的聊著,看似沒有聊政事,但烏古斯的風土都展現在這風光景緻的描述中。
李毓禎坐在茶案後的藤椅上,手裡翻閱著帝國技研院的最新技研進展報告,分了一半心思關注父親和蕭悅之的談話,但全程只聽著,沒有插話。
作完這幅畫,皇帝擱下畫筆,淨手時溫和笑道:“悅之去烏古斯這麼久,應該想家了吧?”
蕭琰點頭道:“是啊。算起來,離家已經三年了,挺想念祖母、父親、母親他們。”心中一動道,“阿琰想著,也該回家了。”
李毓禎的眸色微沉。
皇帝嘆道:“說起來,若非昭華的傷,你早該歸家了。之後又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