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的吳興出發,歷時五個多月才抵達帝國西部的河西治所賀州。昨日下午抵達東門驛,按大唐門閥士族上午行婚禮的俗例,迎親隊伍先在驛舍降車歇息一晚,今日上午巳時才從永定門入城。
一路鼓樂喧天,一百騎慓悍健壯的河西軍明光鎧甲騎在前方開道。
後面是四五百人的送親隊伍,迤邐如長龍,嫣紅花瓣從侍婢的花籃中拋灑揚起,漫天飛舞。
河西百姓嘖呼不已。
“好大排場!”
“那是當然,蘭陵蕭氏和吳興沈氏聯姻,排場能不大?!”
“聽說與蕭氏訂定的是沈五娘子,怎麼出嫁的是沈十七娘子?”
“嘿,你訊息落後了吧,聽說沈五娘子突然得了怪病不治,沈使君只有這麼一位適婚嫡女,不得已才換嫁庶出十七女。”
“嘖,庶女嫁給梁國公嫡長郎為妻,那真是天大的福份!”
“嘁,嫁個病秧子有啥福份?”
河西士庶誰不知曉梁國公嫡長子蕭琮生來體弱,一年到頭離不了榻,沈十七娘子嫁過去怕是要守活寡。
“小聲些……”
“呸,你們懂什麼,蘭陵蕭氏是五百年的閥閱世家,雖說吳興沈氏也是江東一流閥閱,但和蕭氏相比,門第差了不止一等。再說,蕭國公是河西道大都督,統十四州軍事,轄十萬河西兵馬,豈是沈氏一個揚州刺史可比的?再說,沈十七娘子以庶出嫁給蕭國公嫡長子為妻,那沈家嫡長女病好後也未必嫁得比她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