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開誠佈公過;在此之後,趙瑟再也沒有如此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心事透漏給第三個人。不管這是不是出於對陸子周的愧疚之情,這一次都將是她有生之年唯一的一次。
最後,趙瑟從腰間取出十一寫個她的兩份書信,展開了,鋪平了放在陸子周面前。陸子周臉色凝重地看著書信上的言詞,沉默無語,手指屈起來扣在桌案上發出節奏清晰的響聲。
趙瑟眼巴巴地盯著陸子周,就像一個囚徒。事實上,它本身就把自己看作是了囚徒。
“原來是這樣,難怪……”陸子周輕嘆這合上書信還給趙瑟。
趙瑟摸不清清楚陸子周這一聲嘆息究竟是出於憤怒,出於無可奈可,還是出於……讚歎。如果不是在這種場合,依平時的經驗看,趙瑟揣摩讚歎的成分應該更多一些。但是,此時此刻,當然不會是讚歎。趙瑟遲疑地看著陸子周,陸子周卻笑了。
這一笑,笑得趙瑟花容失色,搖搖欲墜。她現在就像驚弓的鳥兒一樣,經不得陸子周任何逆於常理的反應。陸子周不管如何憤怒,把她揪起來打一頓也好,隨便砸東西也好,放火點了房子也好,她都能接受,甚至甘之如飴。可陸子周對她笑,而且就和平時那樣高興了有趣了的時候笑得一模一樣,一點冷笑、哀傷、嘲諷的意思都找不到,趙瑟真的不知所措。她手有些發抖地拉上陸子周的衣袖,哀求道:“子周,別,你一笑,我心都直哆嗦……”
陸子周做了個手勢示意趙瑟別擔心,繼而接著笑道:“我只是沒想到世上竟真有男人為了爭正夫這個位置去拋頭顱,灑熱血。更想不到爭也就爭了,會有男人實……可愛到用這種方法去爭,而且還敢告訴女人。遇見你,他還真是走運……”
這一番話徹底讓趙瑟怔住了,目不轉睛地望著陸子周。這是從何說起呀!趙瑟的一腦袋的糨糊。
“男人的宿命……他是這麼說的嗎?公孫玉……我是說十一。”陸子周望著改做呆頭鵝的趙瑟這麼問,聲音很是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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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趙瑟暈頭轉向的回答。
陸子周點點頭,起身說:“我喚人進來服侍你換衣吧!”
趙瑟立即驚覺,警覺地像豹子嘴邊的羚羊,死拉住陸子周的衣袖不讓他走。
陸子周苦笑道:“你放心,我是說你卸了妝去沐浴。暫且什麼都別想,晚上你不是這麼……緊張了,我們好好談一談。我想有些事情,我要先給你解釋清楚才行。”
談什麼呢?趙瑟忐忑不安的猜測。很想說不如現在就談,但是陸子周已經出門去了。
侍兒們很快進來,小心地服侍趙瑟卸妝換衣,緊張地彷彿連呼吸都不敢了。趙瑟現在的臉色當真不怎麼好看,蒼白的,眼睛明顯是哭腫了,桌上、地上又是這樣一番狼藉。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有大大的不愉快,誰也不至於缺心眼到這時候去觸黴頭。
“公子呢,元子?”
忍耐了一會兒,趙瑟到底沉不住氣,出聲詢問。她雖然覺得自己這話問得溫柔和藹,被問到的元子還是忍不住一哆嗦。稍後,元子稟告道:“公子說去挑罈好酒……”
喝酒嗎?趙瑟略微放下心,之後又緊張起來,繼而又想:子周既是說了晚上要和我詳談,便該不會獨自一人去喝悶酒。現在只聽他的沐浴去吧。
從湯池裡出來,元子等人慾服侍趙瑟回房。趙瑟卻說:“去公子的書房,”沒走幾步,正巧碰見受了陸子周差遣而來的青玉。青玉施禮請趙瑟去陸子周的臥房,趙瑟當然是如奉綸音,轉個方向就過去了。
陸子周的房裡暖和的很,地龍里騰起的熱氣讓人根本就穿不住衣裳。趙瑟一進門,鼻翼額頭就滲出一層薄汗。屋中間,陸子周只穿了寬鬆的內袍,擺好了小火爐,爐子上溫著酒。趙瑟咬著嘴唇不知道該如何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