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想不到她斬釘截鐵地說出這番話來,為之啞口無語,好半晌後嘆道:「師姊陪你回去吧!」
雲素微微一笑道:「師姐可不必如此,師傅若然健在,雲素可能會情不自禁地投進韓柏懷裡。但現在師傅仙去。反使雲素悟破了世情。此次回庵,將潛心靜修,為世人多做點功德。雲素亦不會忘記韓柏,他將成為我生命中的一段回憶。唉!這麼的一個人,教人怎捨得將他忘記,但若有一天雲素把他忘了,那就是雲素修道有成之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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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
楞嚴回到秦淮河畔的統領府。他已多天不敢回來,這刻跨進門坎,充滿著新鮮奇妙的感覺,恍如隔世。
管家婢僕知他回來。跪伏兩旁迎接。
楞嚴暗暗自豪,現在自己才真的成了京城內除允炆外最有權勢的人物。不像以前服侍朱元璋般日夜膽戰心驚,害怕著朝不保夕。
舉步直赴內府。尚未走到內堂,服侍陳貴妃的兩名小婢神色惶然地迎了出來,道:「老爺!貴妃──夫人要走了。」
楞嚴劇震道:「什麼?」都還有暇理會兩婢,箭般搶入堂裡。
陳玉真神色平靜地坐在一角,身旁几上放著個小包袱。
楞嚴奔到她旁,單膝跪下,抓起她那對纖美的玉手,惶急道:「玉真!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陳玉真輕輕抽回玉手,撫上他的臉頰,平靜地道:「朱元璋死了,單教主也死了,京師再沒有玉真留戀的事物了。」
楞嚴一呆道:「那我呢?」
陳玉真悽然一笑道:「你肯否拋開一切,隨玉真離去呢?」
楞嚴凝神細審她的俏臉,好一會才沉聲道:「玉真!給點時間我們好嗎?我明白教主的死對你造成了很大的打擊,可是這一切都會成為被淡忘了的過去。現在我們已達到了心中的夢想,整個天地煥然一新,且讓我們攜手迎新送舊。開始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才沒有白白浪費掉這無限美好的生命。」
陳玉真幽幽一嘆,柔聲道:「你並不明白玉真,玉真從不相信有永志不渝的愛情,人都是天生自私自利的,就像爹和娘那樣。統領也誤會了,單教主的死對我並沒有任何影響,昨天我看憐秀秀那臺戲時,忽然間竟分不清戲臺上下的分別。唉!好好當你的廠衛大統領吧!一天燕王未死,怒蛟幫未除,你定能享盡榮華富貴。可是當天下盡入允炆掌握之時,你便要再定去留。白芳華和恭夫人絕不允許知曉她們天命教底細的外人留在世上。」
楞嚴猛地立起,傲然道:「玉真絕不須為此擔心,他有張良計,我自有過牆梯,除單玉如外,其它人我楞嚴還不放在眼內。」
陳玉真輕輕一嘆,欲語還休地盈盈立起,楚楚動人。
楞嚴愕然道:「你仍是要走嗎?」
陳玉真緩緩拿起那小包袱,挾在脅下。搖頭嘆道:「不要小覷白芳華,我看她比單玉如更厲害,否則鍾仲遊、解符兩人怎會甘心奉她為教主?玉真要說的話都說了,心中只感到安寧舒暢,若統領拋不開富貴榮華,便讓玉真安然離去。千萬勿要阻止我,免得白白辜負了玉真待你回來話別的苦心,玉真更不想腦內留下了對統領的不良印象和回憶。」
楞嚴軀體劇震,呆若木雞般瞧著她。
陳玉真挨入他懷裡,輕吻了他臉頰,退了開去。
楞嚴失聲道:「你真要走嗎?是否心中有了別的男人?」
陳玉真「噗哧」苦笑,柔聲道:「你是指韓柏嗎?玉真仍未致會對那樣的野孩子動情。玉真此去,說不定會遁入空門,又或找個無人的山野了此殘生,現在連自己都說不上來。」
接著背轉身去,悽然道:「當日在落花橋向爹下毒手時。玉真早決定諸事了後,便到九泉之下向娘報訊。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