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鬨然舉杯。
虛夜月把小嘴湊到韓柏耳旁道:「有人想作反了。」
韓柏嚇了一跳,還忙夾起一塊雞肉,送到她的碟上,希望能堵著她可愛的小嘴。
平涼侯費聚道:「這種天降異兆,必應某一大事,李老師乃我大明通儒,當有過人見地。」
那李存義一掃長須,乾笑兩聲道:「天命難測,老夫怎有能力上揣天心,不過此乃祥瑞,當無疑問。」
他雖沒有明言,但誰也聽出他天降祥瑞,應於胡惟庸身上之意。眾人都齊舉杯再向胡惟庸道賀,哄得他心花怒放,顧盼自豪,便像當上了皇帝的樣子。
一直沒有作聲的明州指揮使林賢忽道:「聽說令弟水師提督胡節將軍傳來捷報,大破怒蛟幫於洞庭,連怒蛟島都佔領了,皇上當龍懷大慰,重重有賞,可見吉兆非是無的之矢。」
韓柏和一直念著雲清以至心神恍惚,談興全無的範良極交換了個眼色,都看出對方內心的震駭。
胡惟庸故做謙讓道:「那裡那裡!只是初得小勝,待日後把叛黨賊首上官鷹擒來京師,才算大功告成。」
韓柏和範良極均鬆了一口氣,只要上官鷹等未死,便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胡惟庸見眾人只是對他逢迎,冷落了韓柏,忙借問起高句麗的事,使眾人注意力回到他的身上。
這回輪到韓範兩人暗暗叫苦,不斷輪流檢視藏在袖內的資料錦囊。答不上時,便插科打諢矇混過去,兩人一唱一和,倒也頭頭是道。
老儒李存義忽微笑問道:「聽說貴國藝伎均精通音律,不知現在最流行的樂器是什麼呢?」
御史陳寧笑道:「李公何用問專使大人,誰也知道你和陳令方乃本朝的高句麗通,怎會不知。」
李存義微微一笑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現在的情況怎會知這,所以才要求教專使和侍衛長大人。」
範良極和韓柏同時暗叫不好,這李存義極可能對他們生出懷疑,才有此問。
韓柏乾咳一聲,正要不管他孃的胡謅一通。
虛夜月伸了個懶腰,嬌噗地道:「人家今天騎了半天馬,累得要死了,專使大人,不若送夜月先回家去吧!」
她那慵懶的驚人美態,連李存義這樣的博學老儒亦看得目瞪口呆,其它人更是神魂顛倒。
虛夜月肯如此拋頭露臉陪坐席上,只是說出來已可教人羨慕死了。
韓柏哪還會不知機,向胡惟庸歉然一笑道:「今晚丞相的隆情厚意,小使沒齒不忘,但小使曾答應鬼王,包接包送,現在夜月小姐要回家,下官亦只好告辭了。」
胡惟庸本有滿腹說話,可是礙著夜月,半句都說不出來,惟有起身送客。
韓柏等急忙溜之大吉。
※※※
戚長徵再看清楚一點,失聲道:「不對!」
翟雨時和梁秋末兩人搶到他旁,往下面望去,只見數百全副武裝的騎士,由裡許外的密林衝出,全速催馬奔來,殺氣騰騰。
翟雨時從容一笑道:「我早估到甄妖女不會任我們兩股人馬合在一起,幸好我在給幹老的信中早有定計,來!我們走。」
戚梁兩人大感折服,忙招呼其它人追在翟雨時背後,逃之夭夭。
甄夫人和一眾高手,這時正立在三里外另一座山丘上,秀眸閃動著智慧的光芒,凝視著「奪命斜」的崗頂,那處現在布滿了他的手下,展開搜尋。
色目陀策馬奔上丘來,來到眾人面前叫道:「已依夫人之言,把敵人趕進郊野裡,我方的人現在分作十隊,以快馬趕往夫人指定的地點,佈下羅網。」
甄夫人神色平靜,淡淡道:「乾羅方面的情況怎樣了!」
色目陀獰笑道:「都是些無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