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就染病在身,經久未愈,如何說謊詐病?”
“賊配軍,任憑你巧舌如簧,本官豈能信你?”高俅沒了耐性,高喊一聲教道:“來人啊,將王進拿下,給本官狠狠地打!”
差官聽得吩咐,取來板子,將王進按下,“劈里啪啦”便狠揍起來。這王進到底也是一條響噹噹的好漢,竟然咬著牙,一聲不。
眾多衙將素來與王進交好,特別是軍正司徐秉荃曾受過王進之父的提攜和照顧,見得王進捱打,終於忍將不住了,忙抱拳求情道:“太尉大人,今日是您上任的好日子,見不得血光,否則衝撞了神靈,誤了大人的仕途前程,那可不好了。王進這廝口無遮擋,已經捱了板子得了教訓,大人權且饒了他這一次……”
這時,其他屬官也紛紛施禮勸諫。高俅見眾人相勸,心想既已打了王進的板子,也算解氣了,如果這麼一下子就整死了這廝,那以後可就沒得玩了,況且自個兒今日新領殿帥府太尉職事,藉著王進也算是燒了一把火,立過威了,以後再慢慢找王進算賬也不遲,如若上任第一天就打死了人,鬧到到皇上那去也不好交代。思及這些,高俅揮了揮手,讓差官們將王進放了。
如此,王進算是撿了一條性命,尋思著回去再作打算,便假意服了軟,磕頭謝恩。但他臨出府衙時,忽又回頭看了高俅一眼,那眼裡盡是殺氣。出了衙門,王進止不住嘆氣暗道:“此番落在高俅手裡,我的性命難保,早知有今日之事,何不那日一拳要了這狗賊的性命,即便吃了官司也省得受這份窩囊氣。唉,這下可好,這廝跡做了太尉,我卻正好與他歸管,這可如何是好?自古有言:不怕官,只怕管。我如何與他鬥得?”
回到家中,老母見王進悶悶不樂,又見他身上帶著棒傷,急忙詢問。王進自幼孝順,如何敢欺騙老母,只得將殿帥府之事一一說給老孃聽了。母子二人無法,抱頭痛哭。
到了晚間,老母喚住王進道:“我的兒呀,‘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今番你得罪了高太尉,雖然僥倖撿回一條性命,保不準他日又要對你下手,倒不如一走了之――只恐沒個好的去處……”
王進扶著老母到床邊坐下,應道:“母親說得極是,兒子若留在汴京,勢必要遭了高俅的毒手,倒不如一走了之,反而還有一線生機……”說到這裡,他不免又嘆道:“真是冤家路窄,要是那日我一拳結果了那廝,也免得今日之禍啊!”
“胡說,你要是殺了人,勢必吃官司,你叫為娘怎麼活啊!”老母忙喝道:“唉,要怪呀只能怪這世道太亂,連個說理的地方也沒有……”
“如今說這些已無用處,總要想個法子才好。”王進一臉愁苦道。
“我兒啊,事不宜遲,咱們母子連夜就走。”老母說著便要起身去收拾傢什,忽又想到了什麼,忙又轉了回來,神情慌張道:“只是……只是沒個去處,這可如何是好啊?”
王進思索了一下道:“兒子倒是想起一個人,不知可否?”
“是誰?”老母一把抓住了兒子的雙手。
王進回道:“延安府老種經略相公。”
老母道:“確實是個好去處,你父親曾有恩於他,也曾授他武藝,想必會收留我們母子。”
“是啊!”王進點了點頭:“老種經略相公鎮守邊地,正是用人之處,兒子去了憑這一身的本領,也足可安身立命……”
當下,母子二人這般商議定了。但老母卻忽然想起一事,又道:“我的兒啊,咱們母子若要私走,只恐院前那兩個差官不肯,他們是殿帥府遣來監視你的,如若讓他們二人察覺,只怕是走不掉啊!”
王進抓了抓腦皮,思了一陣,忽然思得一計,便吩咐老母道:“母親勿急,您先去廚房準備些酒菜,兒子自有辦法應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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