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明明那個人已經不在,又好似處處都有他的影子。想要將他趕出自己的腦海,偏是他就立在某個地方,不時衝自己露出溫柔的笑意。
旅途間暫時忘卻的悲傷又如潮水蔓延,瘋狂地拍打著堤岸,似要將楚朝暉脆弱的防線擊穿。如此這般渾渾噩噩,白晝與黑夜相互交替,竟不曉得到了幾時。
瞅一眼擱在炕桌上的紫玉水晶臂環,再瞅瞅廳裡已經擺上了冰,恍然間才覺得時光流逝,楚朝暉開口問道:“已然開始預備阿薇的生辰禮,這便進了六月麼?”
辛側妃斂眉回道:“正是,已然入了六月,今日初五了。”
太湖之上陽光明媚,龍舟大賽的盛景恍如昨日,兒子手握珠串意氣風發的笑臉依舊在眼前,一眨眼又是一個月過去,已然六月初五。(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二百八十四章 書房
回京已半月有餘,楚朝暉這段日子只入宮問過兩回安,皇太后面前坐了加起來沒有半個時辰。
只顧著自己的傷心難過,失了蘇睿,到似是連崇明帝與楚皇后都對不起自己,眼瞅著兩人見了自己一味的小心翼翼,越發令楚朝暉難受。
因與兒子有些意見相左,除去兒子一早一晚例行的請安,兩人都不願往深裡去談,只維持著表面上的母慈子孝,楚朝暉也認真關心過兒子的飲食起居。
縱然兒子心裡有些想頭,也依舊是自己身下掉下的肉。楚朝暉歉疚之心一起,不免向辛側妃仔細問道:“瞧著暮寒這些日子忙裡忙外,來請安連半個時辰也坐不住,他日常用膳可還好?”
辛側妃照實回道:“世子那邊依舊按著從前的份例,添了些應季的新鮮蔬菜和水果。如今多是與光復先生在一處用膳。嬪妾瞧過每日撤下的飯菜,世子大約有些苦夏,飯食上略減了些。”
兒子自來沒有苦夏這一說,怕是辛側妃不敢說兒子飯食上清減,擇了這個藉口。想來兒子大了,藏有心事卻不願意向自己訴說,反而更倚重這位光復先生。
雖說是骨肉至親,這位族叔到底與自己隔著人心,記著蘇家老宅裡後輩們的不趁意,楚朝暉總有些說不出的隔閡。心裡頭不曉得是喜是悲,只想著若是丈夫在世,大約便是另一番光景。
母子間漸行漸遠,楚朝暉壓著心裡的傷痛,小心囑咐道:“天氣熱了,飯食上有些清減也不為過。世子愛喝鹹粥,便吩咐小廚房每夜裡給世子送些宵夜和清粥滋養身體。”
辛側妃一一應著,見楚朝暉神情始終懨懨,那襲深藍的披帛掛在身上象山般厚重,壓得自己也喘不上氣來。
手裡的紗扇有一下沒一下搖著,辛側妃全當緩解這凝滯的氣氛,打算回稟完了最後一件事情便告退:“夫人若是沒其他吩咐,婢妾下午便將公主的賀禮送進宮去。明日六月初六,慣常是府裡開庫房的日子。趁著日頭晴好,嬪妾帶著人將庫房理一理,也完了一年的心事。”
每年六月初六,民間多有曬衣的習慣,安國王府也擇了這一日收拾庫房,晾曬書籍。往年後院裡那一熘庫房開啟,錦緞、首飾、古董、傢俬堆得滿院子都是,丫頭婆子圍著一大堆收拾整理,又各自登記在冊,即忙碌又熱鬧,顯得人氣鼎盛。
楚朝暉那幾年興致好,時常搭著明珠的手,去後院瞧瞧熱鬧,翻撿些不常用的東西賞人。今年孤家寡人一人,全沒了往日的興致,想著全都委託辛側妃來辦。
想要做個甩手掌櫃,楚朝暉卻忽然想到丈夫那間從不許外人出入的書房。
往年丈夫若是回府,也會擇一個太陽晴好的日子要老管家陪他收拾屋子、晾曬書籍。因是丈夫親口所說,書房裡涉及軍中機密太多,那個院子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