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都像針直直紮在上面。
眾人默契地對母后隱瞞著丈夫的離世,她是贊同的。聽聞母后前些日子換的太醫不錯,也不知道母后如今又是什麼狀況。
每走一步,身上暗色的硃紅卻是煎熬,燒著她漸漸枯萎的心,乾枯成一片焦木,偏清晰地記起那一夜蘇睿飽含著深情的話:“思君如滿月,夜夜減輕輝。
“溫一壺烈烈的馬奶酒,夜裡回來守歲”,楚朝暉聽到自己平靜地吩咐下人。那是蘇睿前年帶回來的,她喝不慣,才能留到今天,留著與他共飲。
明珠答應著,吩咐小宮女下去準備,自己輕輕攙住楚朝暉的胳膊往外走。
蘇暮寒早已換過衣服,坐在正廳內等候,見母親出來,扶住了母親的另一支臂膊。
少年身著湖水綠的五福捧雲團花緙絲錦袍,和田玉的白色簪子,溫潤的氣質裡帶著三分雍容,清淺的笑容似是旭日暖陽。
第七十四章 羅衣
兒子的臉與逝去的丈夫何其相像,一想到自己再也無法看到那張相似的容顏,楚朝暉只能無聲嘆息,向兒子露出勉強的笑意。
查覺到母親的鬱鬱寡歡,蘇暮寒安撫地攬住母親的臂膀,露出貼心又關切的笑容。他親手將母親攙上早就侯在宮門口的暖轎,又仔細地將轎簾放下,安靜地隨著母親的暖轎前行。
兩位側妃本不夠資格參加今日的宴飲,只因是壽康宮太后娘娘娘娘賞下來的,也只在每年除夕這日隨著安國夫人入宮,給舊主人叩頭。
今日兩人默契,在著衣上思量半日,齊齊選了深妃色團花宮衣配米色羅裙,梳了高高的雲鬢,帶著象徵側妃身份的七翟冠,即不素淡又不鮮豔。
兩人搭兩乘小轎隨在楚朝暉的雲羅暖轎後頭,出了含章宮,一行人緩緩往壽康宮的方向行進。
壽康宮內,楚皇后帶著幾個孩子已然早到,正團團圍在皇太后身邊。
孩子們都在有說有笑,逗著皇祖母開心,只是慕容薇的驚夢還在楚皇后耳邊,她雖然笑著,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皇太后換了新制的暖綠色緙絲描繡五福捧壽團花的織錦帔子,褚黃的五彩緙絲馬面裙,盤膝坐在榻上,手裡把玩著往日喜歡的一枚靈芝狀和田玉如意。
神志恢復了清明,精神也好了許多。皇太后聽著座下小輩們的笑語,臉上皺紋舒展開來,雍容裡添了幾分尋常人家的隨意。
楚朝暉進得宮來,迎面便是母后慈祥的笑意。
這大半月裡不曾進宮,見母后比往日裡精神矍鑠,楚朝暉心裡暗暗歡喜,壓下丈夫去世的悲哀,先笑著向母親請安,蘇暮寒也與眾人一一見禮。
聽妹妹說起過,母后換了太醫,今日瞧起來確實精神不錯。
楚朝暉行了禮,在母親左手邊的的玫瑰椅上坐了,才切切問道:“母后這一向可好?近了年關,兒臣家裡大小瑣事不斷,有日子沒來給母后請安。”
大女兒仔細化了妝,杏臉粉腮,雪膚鴉鬢,斜壓一支木槿花簪,遮蓋了這些日子憔悴的容顏,依然有著年輕時的好模樣。
喬浣霞瞧著楚朝暉身上硃紅的霞帔,心裡有深深的痛惜。既是女兒的美意,不願她添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愁苦,她便領著女兒這份情誼,不去戳穿。
楚朝暉強顏歡笑,端詳著皇太后的打扮,誇母后今日這帔子好看,襯得年輕了許多,回頭與楚皇后說了幾句閒話,又去瞅幾位正玩得開心的小輩。
皇太后面色紅潤,比平日添了些福態,招手喚著大女兒:“來母后身邊坐著,這些日子怎麼又清減了,該好好補一補。母后如今用的這個大夫好,回頭叫她給你開個滋補的方子。”
再將蘇暮寒招到眼前,痛惜他喪父卻不能明言,更是慈愛地瞅著他:“暮寒又長高了些,比往日裡更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