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動顧正諾,明明已經納她為妃,卻寧願保全她清白之軀,留著蘇暮寒享用?
又想起那一世,那暴怒的一夜,她以金釵刺破蘇暮寒的脖頸,蘇暮寒暗沉的聲音劃過自己耳邊:“朕為你虛懸後位以待,你竟然這樣待朕。”
便是虛懸後位,在曾經是西霞的土地上,她如何能踏著親人的血,坦然登上皇祖母與母后曾經坐過的皇后寶座,成為叛賊千禧國的皇后。
就算兩人真正有過年少時最純真的愛,也早已經不住血海深仇的磋磨。
片刻的恍惚,蘇暮寒以為她是在為自己傷心。他已與表叔議定,想要行走邊城,慕容薇便是最好的突破口。
想到此處,蘇暮寒的語氣便更軟了三分,情意似是淅瀝瀝的春雨,潤潤無聲。
慕容薇依舊托腮而坐,似是苦苦思量,半晌才黯然開口:“表哥,來日方長,還是等出了三年孝期再議吧。”
話裡回軟,蘇暮寒便以為那是對自己的妥協,他趁熱打鐵,將話緊緊跟上:“替父親守住邊關便是對他最好的孝心,也是父親長久的心願。阿薇,我主意已定,只想要你的祝福”。
蘇暮寒拉起慕容薇柔若無骨的小手,露出繾綣的深情:“我要守衛在父親曾經守衛的地方,我要替父親守住西霞的邊境”。
不會再幫他了,任憑舌綻蓮花,更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早已嘗過被傷到千瘡百孔的滋味,如今心上一片坦然。
慕容薇抬頭,反唇相譏:“李大將軍已經說過,邊城的幾個小國如今已是西霞囊中之物,只為著邊境百姓著想,才沒有一網打盡。表哥,你如今去邊城,究竟是為著保國,還是為著私仇?”
句句鏗鏘,問在點子上,將蘇暮寒的心事一言戳穿。在表叔面授的機宜裡,的確是要自己挾私仇為名,尋機滅了那幾個小國,成就自己的威名,更好地接手父親留下的軍隊。
蘇暮寒瞠目結舌,想不到慕容薇竟懂得朝中局勢,一時想不到是誤打誤撞,還是真能將自己心事看穿。
他聰明地不去反駁,只凝望西北的方向慷慨激昂:“父親一戎馬倥傯,我又豈能坐享其成,我一定要去看看父親曾經守衛的地方。”
慕容薇輕撫著裙上盛綻的金紫色團花牡丹,看著它們在陽光下絢麗的開放。她壓下嘴角的輕蔑,揚聲問道:“姨母怎麼辦?”
“本來是不放心的,如今有婉姐姐在,我也走得安心”,蘇暮寒立起身來,習慣地昂起頭:“阿薇,好男兒志在四方,你不會希望我永遠圈養在這一方四角合圍的小小天地中吧?”
十五歲的少年,英眉入鬢,黑髮不羈地披散在肩上,添了些英武的氣息。有豪情、有正義,又說得頭頭是道。怎麼看,都不像會是手刃親人的人。
可是,那些真實的想法,都隱藏在他的內心深處。慕容薇明白,如暗流湧動一般的恨意,早已鋪天蓋地。那恨意如滔滔江水,深深漫過蘇暮寒的心,並牢牢紮根,茲意生長。
想拉一把,無關少年時的****與風月,只為著他是姨母唯一的骨肉,不至於真有那麼一天,逼著白髮人親手替黑髮人闔棺。(未完待續。)
第一百零九章 張揚
“我不答應”,慕容薇倔強地仰起頭,與蘇暮寒對視,帶著蘇暮寒熟悉的任性與刁蠻:“婉姐姐還未受封,不算蘇家的人。便是表哥你,三年孝期未滿,根本不須要父皇奪情,你這是要天下人笑父皇不義嗎?”
大約氣得狠了,慕容薇嗓音尖利,與往日的嬌柔大相徑庭,她狠狠喝到:“蘇大將軍屍骨未寒,朝廷便逼著他的兒子上陣殺敵,是笑我西霞無人,還是不把你們孤兒寡母放在眼裡?”
這頂帽子扣得太大,卻也正是表叔的分析,打定了主意要蘇暮寒今日陷皇室於不義,待他年成就大業,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