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香汗,又為她抿了抿微松的鬢角,慕容蕙便急急拾級而上。
見母后與長姐相擁半晌依然沒有鬆手的意思,慕容蕙等得迫不及待,軟地喚了一聲長姐,便從楚皇后身旁探出頭來,直接擠到兩人中央。她小巧的身子蝴蝶般輕盈,直撲進慕容薇懷中。
妹妹胭脂紅的裙衫上是遍地金的錦繡海棠,燦若天上雲霞。那一襲嬌紅襯得她眉目若畫,更像個精緻的玉娃娃。久別的喜悅瞬間點亮了慕容薇的眼睛,她欣喜地喚了一聲阿蕙,便緊緊擁住了妹妹纖細的身形。
慕容蕙抬起頭來,目光爍爍地望著長姐,又親暱地將頭依進慕容薇懷裡。嬌嬌小小的人兒不曉得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只一疊聲地喚著長姐不捨得鬆手。
離去時妹妹只及自己的肩膀,三月未見,小丫頭身形竟又略長,到了自己的下頜。慕容薇撫摸著妹妹的鬢髮,心裡滿滿的疼惜。
冬去春回,又是年年夏至,兩姐妹都大了一歲。慕容薇記得,妹妹的生辰在二月末,本想好好給妹妹過個生日,可惜自己這趟出行剛好錯過。
慕容蕙眉目若畫,睫毛輕剪間,雙瞳裡不覺蓄滿了淚水,又是喜悅又是傷感,滿滿的思念之情無從說起。慕容薇亦是鼻間酸澀,一片憐愛不曉得如何寬慰。
慕容蕙一雙手輕輕擁住慕容薇,軟軟的話語裡帶了濃重的鼻音:“不過個把月的行程,長姐也曾答應要早去早歸。阿蕙日思夜想,怎的拖了足足三個月方回?”
自然是為著阻撓蘇暮寒打邊城的主意,才將歸程一拖一再拖,這個話卻不好對妹妹說,慕容薇先牽起妹妹的手告罪,又撿了幾件看似堂皇的藉口。
慕容薇輕皺著眉頭嘆氣,順帶著父皇與母后面前再替蘇家再上點眼藥:“蘇家老宅裡規矩多,說是臨了清明,必要為姨夫連著頌七日經,遠遠近近的族親回去不少。表哥整日忙前忙後,姨母一來二去便誤了些行程。”
崇明帝覆手而立,仔細聽著女兒言語裡表達的意思,將重點落在那句“遠近的族親回去不少”上頭。聚眾、密謀,種種猜測紛沓而至,某些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逝。
李之方當日御書房密奏,連襟根本不是死在敵軍箭下,是他他刻意封鎖了這個訊息。召集蘇家頻頻異動,究竟與連襟當日的罹難有無關係。
慕容薇依舊拉著妹妹的手在解釋:“因是接了二表姐家書,知道大表姐身子不好,姑母多有牽掛,便在揚州停了幾日,與大表姐見了兩面。”
揚州的大表姐,慕容蕙沒有印象,只是提起姑母,慕容蕙燦燦笑道:“姑母家裡添了丁,大表嫂前日又得了一位公子。洗三禮上,我隨著母后去送的銀子。”
母后如今對陳府維護的態度一如這些年對著安國王府,總算將一碗水端平。連小侄子的洗三禮,也鳳駕親臨,給足了姑母與陳閣老府的面子。
大約風雲疊起,變幻莫測,誰才是中流砥柱,母后心裡已然有數。慕容薇望了一眼母后,楚皇后端凝高華的眉眼裡一片澹然,只在幾個月之間,那鋒芒畢露屢屢想要染指朝政的犀利如今全被祥和代替。
夫妻一心,父母和睦,慕容薇感到由衷的歡喜。
慕容蕙卻是孩童心性,不曉得長姐話裡句句都有玄機。因說起洗三禮,想起那一日陳府的熱鬧,還有粉團一般的小娃娃,便停不下話題。
反是楚皇后笑道:“你長姐一路勞累,還未回宮更衣,偏你在這裡如那黃鸝鳥兒一般嘰嘰喳喳,沒個長大的樣子。”
妹妹活潑嬌俏,說的又是姑母家裡的喜事,慕容薇自然愛聽。聽得那剛出生的小娃娃憨態可掬,也忍俊不住,順帶著將揚州小外甥的趣事挑了幾件來講。
一家人被宮人簇擁著往裡頭走,慕容薇又說與母后:“大表姐有封家書帶回,對家裡實在牽掛得緊,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