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預備的幾輛馬車卻是外簡內奢,坐在裡頭舒服隨意。
慕容薇搭著流蘇的手上了馬車,見車廂內鋪著厚厚的天青色絨毯,踩上去綿軟舒適,靠後的地方設了矮塌,榻上鋪著淡青色的絲被,四個鵝黃底繡折枝海棠的大靠枕沿著車廂壁放置得整整齊齊。
流蘇開啟暗格看時,見櫃內備有茶水點心,都溫在藤製的茶桶裡,一早碼得齊齊整整,果然十分盡心。
流蘇依著慕容薇與夏蘭馨的口味取了幾樣,擺在固定好的茶几上,又將茶桶規整好,依舊放進暗格,便含笑替二人續茶。
慕容薇品著上好的茯苓糕,向夏半馨笑道:“今日才知道夏三哥原來如此細心,你做妹子的萬分不及其一”。
夏蘭馨素知自己哥哥的秉性,平日哪見他花這般心思,今日必是因為慕容薇出行,那點心茶水也多半是合了慕容薇的口味。
她氣鼓鼓將面前的玫瑰鮮花餅一推,想要編排對方几句,又怕牽出自家哥哥的心思,橫豎是不可能的事,便不去給哥哥添亂。
夏蘭馨伸手從慕容薇面前取了茯苓糕,嚐了一口便嫌棄地扔在碟中:“什麼好東西,不曉得別人的口味,偏亂準備一氣,三哥到底心粗,細緻處便不及暮寒。”
夏鈺之和慕容薇密查蘇暮寒,連夏蘭馨面前也未透露半句,夏蘭馨一如往昔,依舊在慕容薇面前捧著蘇暮寒,將自己的哥哥摘出。
前世裡只知道夏蘭馨英武,今世才知道她的七竅玲瓏,句句都是話中有話,為自己、為家人留著後路。
大約夏蘭馨早知夏鈺之最初的心意,怕哥哥攙和在她與蘇暮寒之間,自己墮了名聲不說,還要賠上夏家幾代清譽。
想來夏蘭馨看似隨著她們遊山玩水,說說笑笑毫無心機,一顆心還不知道怎樣七上八下。
大約只有至親的人才能這般維護,在夏蘭馨心裡,肯定不希望自己與夏鈺之走得太近。因此他們一次一次需要夏蘭馨從中傳話,夏蘭馨都不遺餘力,只怕缺了自己在中間,他們會離得更近。
慕容薇淺淺一笑,慢慢享用著糕點,心下有些傷感,又有些為他們兄妹的情份感動。
眾人安頓停當,夏鈺之與蘇暮寒騎馬帶路,慢慢向玲瓏山進發。
雨後初晴,雖然全是土路,卻無多少揚塵。
慕容薇打起簾子向外看去,遠處有山,青黛如墨。近處,是疏密有致的林子,還有茲意長成的重重花木,偶有民居,黑磚紅瓦,點綴在綠草清流之畔,像是散落的珍珠。
約莫半個時辰,山已在眼前,眾人下了馬車,蘇暮寒過來請示母親,可要換了小轎。
楚朝暉禮佛的心誠,見山並不高,寺廟隱隱在半山腰,露出些許陳舊的飛簷壁腳,想著既然不遠,又有碑林可看,就想一路走上山去。
她嚮慕容薇幾人說道:“我想疏散一下筋骨,便多走幾步,你們若是願意換了小轎,便頭前先走。”
幾個女孩子養在深閨,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哪裡肯放過,自然紛紛說道願意步行上山。
山路崎嶇,全是斑駁的石板路,從縫隙裡鑽出些許碧苔,更顯得青石愈青,蒼苔更碧。
在山腳下賞過了蘇暮寒所說的南北朝石碑,眾人便踏著石階上山,見滿山鬱鬱蔥蔥,兩旁茂林修竹,遮天蔽日,三步一泉、五步一水,青山蒼蒼綠水潺潺,只覺心曠神怡,胸內濁氣,蕩然無存。
見先賢的碑林在青山綠水中掩映,胸口濁氣蕩然無餘,慕容薇不覺合掌,輕輕一笑:“果然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山路略窄,僅容一人透過,兩旁陡峭處卻有些懸崖峭壁,蘇暮寒見慕容薇立在危崖之下衣袂飄飄,怕她步履不穩,忙從後面牽她。(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