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悶糾扯的心緒倒是衝散了。
蕭琮抖了抖信,道:“你看看,她的聰明勁都用到這兒了,言語扯歡,故作可憐,轉移注意力,再甜言蜜語……呵!”連番下來,他再大的怒火也被這連氣帶笑的消解大半了。
沈清猗止笑抬身道:“這不是你教她的兵法麼?”
蕭琮:……
片刻,他一臉悶色,“清猗你知道了,竟然也瞞我這麼久。”
沈清猗挑了下眉,“相處這麼久,你都沒發現,怨得著誰來?”
蕭琮無語,“……誰能想到她是妹妹啊。”根本不會往那邊想好嗎?
阿琰的長相又不是那種很陰柔的女氣,雖然極其美貌,但眉毛斜飛,透著英氣,身姿秀立挺拔,不是女子的婀娜,行走坐立也給人玉山在側的感覺,而且笑容明朗,眼神坦蕩,讓人感覺有一種磊落皎然的氣度——這樣的弟弟怎麼會懷疑是妹妹?
蕭琮撐著額呻.吟一聲,這打擊有點大,讓他歇一會。
沈清猗不由想著蕭琰給她的那封信,不知寫了什麼,一時思緒亂飛,心跳也有些紊亂。
蕭琮轉頭問她:“阿琰給你寫了什麼?”
沈清猗斜了他一眼,“妹妹給姊姊寫的信,你要看?”
蕭琮立即呵呵,“你們姑嫂的私房話我可不想看。”
說著又牙酸了,弟弟一下成了妹妹,以後再不能拍肩,敲頭,做兄弟間那些親近舉止了……好鬱悶。
蕭琮也想嚶嚶嚶。
忽又想起昨天下午與弟弟,哦不妹妹,談兄嫂感情……
蕭琮的表情裂了。
他一手拿起案几上的信,呵呵呵,“我去書房給父親寫信。”說著起身穿履出了房,那背影很有幾分匆匆。
沈清猗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垂著眼坐了一會,從寬衣袖袋裡取出那封的信。
信,沒有封口。
她抽出信紙。
信紙很輕,只有薄薄一頁。
信也不長,只有幾十個字。
她一字一字的看,唇邊似笑又似痛。
……
姊姊,別難過。
沈清猗閉了眼,柔長的眼睫濡溼,那一瞬如蝴蝶的薄翼般脆弱。
良久,起身,走到落地擎前,取了白紗燈罩,將信紙放在燭火上,看著火光吞噬著它,轉眼化為烏有,只留下一片薄薄灰燼。
一切都會過去。
沈文茵,別難過。
埋了它,久了,也成灰了。
作者有話要說:蕭琰的敏感讓沈清猗感到歡喜又傷痛,但正因為蕭琰的敏感,她必須將情藏得更深,埋葬掉,久了,成灰了。——心字成灰,恰是如此啊。
這是解釋沈清猗的心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