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洵咬著手指看著他。
顧常侍的《斫琴圖啊,好想要!
“說吧,拿什麼換?”他牙癢癢的。
蕭昡眯了下眼,“聽說明允早年去會稽,曾得故人相贈一把好刀。”
任洵咦了聲,“國公手中還缺好刀不成?”蕭昡嗜好收藏字畫,也嗜好收藏名刀名劍,睿思堂的兵庫中名兵不少。
蕭昡微微笑著,“豈不聞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任洵不假思索的,“成交。”生怕蕭昡反悔,“快點,快點,把畫拿來。”
蕭昡搖頭一笑,起身從書案旁的青瓷大插瓶中取出一卷紫絛繫著的畫軸,伸手遞了過去。
任洵迫不及待的接過去,小心捲開,眯細著眼睛上看下看了一會,咯咯咯笑著,“不錯,不錯,是顧常侍的《斫琴圖。”
“顧氏竟捨得送給齊王?”任洵哼了一聲,三百多年前江東顧氏與蘭陵蕭氏並稱“建康蕭顧”,如今顧氏卻已經沒落了。他這話裡帶著酸味,不知是鄙夷顧氏亂送先人真跡,還是嫉妒人家真跡太多不當回事。
蕭昡哈哈道:“也是《斫琴圖,你當人家捨得送《洛神賦圖《女史箴圖?”不過是數百幅真跡中的中上之作而已。
任洵小心翼翼的捲起畫軸,一臉滿足之態,“顧常侍其他的我也不求了,能得《斫琴圖已心滿意足也。”
任洵人稱“琴三痴”,一痴收藏名琴,二痴收藏名琴譜,三痴收集名琴圖。
捲了畫軸,他又回覆疏懶閒散的神態,“兩方送的都是重禮啊。”
黃金珠玉算得什麼,五百年的山參靈芝雖然稀罕,卻也不是不可得,唯獨這些名人真跡,卻是可遇而不可求。
齊王加上一幅《斫琴圖,這禮卻是重過太子了。
任洵斜倚著憑几,大袖揮了揮,“齊王表現得急迫了。”
蕭昡眸中幽色,冷冷一笑。
他叫進蕭存貴,吩咐道:“將禮單抄給承和院,由四郎君定奪處置、回禮。”
蕭存貴應諾退下。
任洵懶懶的拂了下袖子,“國公這是將四郎推向前面了。”這禮可不是好回的哦。
蕭昡負手道:“四郎臥病二十一年,難免有人動心思,也該顯顯眼了。”
任洵笑悠悠的拖長聲調,“風口浪尖喲——”
蕭昡眼眸深幽,“玉不琢,不成器。”